广府观澜:粤讴与粤语诗词

2014-05-24来源 : 互联网

□戴胜德

粤讴发源于珠江一带的疍歌和咸水歌,冼玉清以为,“粤讴是广东地域浅显说唱文学情势之一,它与南音、木鱼、龙舟,同属粤曲歌谣体系,而各有其特性;这一文学情势是19世纪中叶招子庸所**”。

秦牧称冼玉清为岭南女墨客,她有一点李清照、朱淑真狷介绝俗闺秀作家的风采。她虽不问**,但对民族大义非常固执。在香港沦亡时,表示出“时穷节乃见”。她对粤讴研讨,写《招子庸研讨》同《粤讴与晚清**》虽是专心学术,仍可见体贴**,体贴国度社会,显其爱国主义的思惟豪情。

冼玉清对招子庸很正视,但也指出粤讴作品的范围性,以为粤讴仅仅用来抒写男女之情,题材规模太局促了。她以为要一变风花雪月的情调,在雅片战役后不久,就有作者普遍操纵粤讴反应实际的**糊口。她专门选辑一部门反应那时**糊口的《粤讴》,在那时爱百姓主活动中,能起到**宣扬的感化。

《粤讴与晚清**》的第一部门反应泛博群众否决帝国主义攫夺粤汉铁路侵犯暴行和清王朝封建统*的斗争。第二部门反应泛博群众否决封建统*者的残暴抽剥与血腥弹压。第三部门反应资产阶层维新派改进主义的**要求。包罗宣传民权自*,倡导女权,文明鼎新。报复科举轨制,废除科学,禁烟禁赌实施社会鼎新。第四部门反应资产阶层反动派联盟会会员在东京、北京停止反动勾当的环境;1911年3月29日广州武装叛逆的反动斗争。

在此,唯九牛一毫,举其一首《点算好》,以管窥豹斑:

点算好,支那将末造,国亡家破,问你痛心冇?

我谂二百六十年前,仲有皇汉气数,点估到本日惺胡鼠窃,刮尽我地脂膏。

无法有啲助纣为虐,专意奉迎。若见有个心存规复啫,就要斩佢个头颅。

但系知道将家贼谨防,宗社就算能够永保?试睇列强环伺,重惨过霍霍磨刀。

要将国土尽地朋分,个阵仇又冇得报,就一世做外人犬马,重弊过满洲奴,

唔信鉴吓前车,就有埃及与印度。唉!无路可诉,自哀还自悼。

想到黍离麦秀,君啊!就好发奋为豪。

冼玉清以为这首粤讴反应甲午战役后,民族危急严峻,号令爱国志士集体救国,共挽危亡。峻厉训斥了清代统*者“宁赠盟国,不与家奴”,而汉人仕宦 “助纣为虐,专意奉迎”。觉得“把家贼谨防,宗社就算能够永保”,揭穿清当局已沉溺堕落为帝国主义的东西。

1840年以来中国固然饱受外来侵犯,遭到经济殖民,但国人依然对峙爱国的民族精力,使得中汉文化从未曾被殖民过。即便是粤讴甚至粤语诗词,作为珠江文明的血脉也未曾竭尽。

晚清以来,广东文人辈出,如梁启超和黄公度都倡导浅白体裁,不外他们仍用白话作诗。那时很多广东墨客,以为以广东方言入诗,才有风味。民初词人廖恩焘就喜好用粤语写诗,虽然这类诗难登风雅之堂,但笔墨方面,广东说话简直妙趣横生,描述毕至,自成一格。就连他的老友胡汉民也和他唱酬,只是《不匮室诗》没有支出粤语诗。

廖恩焘是廖仲恺之兄,号忏庵,二十年月曾任驻古巴公使,暮年隐居香港。廖仲恺《双清词草》有一首“题大兄忏庵仆人《粤讴解心》底稿”的“贺新凉”词。盛赞其兄恩焘所撰粤讴,“绕梁间,三日犹难去”。

他最为人称道的是他的粤方言律体诗。廖恩焘的《嬉笑集》是他晚年用粤语写的七律,文体平仄都遵照格律,应用自若,蔚然成章。有赋“汉书人物”、有“金陵杂咏”、“史事漫笔”及“信口开合录”。

自序用广东鄙谚写,滑稽诙谐,且严守四六文的对仗特性。其序曰:

盖自过河卒仔,倡导口语教科,串戏师爷,竣事黄疤射利。广东音出格,外江佬划耳埋墙;外江音更差,广东佬开喉撞板。共你讲多嘥气,成班阑咁泥。惟有招铭山半面琵琶抱嚟,靓密解心唱到够;吕拔湖陈腔滥调文章讲起,秀才笑口合唔埋。眼轨转风,毛管出火。只只山歌对答,支支河调传播。监人赖厚,索油趸鬼咁滋油;够佢褛幽,炼体操魄不附体。点似不时拈本读,咪怕蛇春咁长;立即消啖痰,明知狗屁系辣。拜佛先睇佛面,卖花总赞花香。作者珠海余生,住近柳波涌畔路。见过泮塘天子,微臣足领尿褒;充埋大良斗官,老友惯谈天。排啱广嗓,谛成律诗,一片婆心,唔算踱西游怪记;几番公认,就算补北窗琐言;冇西摩啰拍栅肉酸,比亚运洗镬清洁。能闻能舞,非屎桶中关帝把刀;或掘或尖,任脑壳里董狐枝笔。是为序。

己丑孟夏珠海梦余生撰于香港寓园影树下之疑神疑鬼序。

己丑年为1949年,廖恩焘住在湾仔半山区坚尼隧道二号。过河卒仔指主张口语诗的胡适,胡自称是过河卒子,有进无退。泮塘在广州西郊,盛产莲藕菱茭之类。招铭山即招子庸。除其自序,集后另有自跋:

己未年与胡公展堂在横滨,客居无俚,读汉书下酒,盱衡古古人物,有若合符节者,戏成广州鄙谚七律多少首,展堂为击节,鼓动排印。三十年来,求存散逸。顷就朋辈文酒,资为谈柄,或影象所及,摘录十之四五,再补新作,书之于帙,见者传布,索阅纷来因序而付诸付梓,不敷登风雅之堂也。

己未是1919年,廖恩焘和胡汉民客居日本,闲中无聊,用粤语作诗,咏论汉朝人物,据后记所载,胡只是赞美罢了,亦许间中唱和一二首,却没传播。如——

咏“苏武”:

麒麟犽乍后生哥,磨利张刀去媾和。

狗屁檄文攻鼻辣,龙头手杖甩毛多。

既然饮奶都能饱,使乜吞冰得咁傻。

精仔亚陵唔见机,恰恰提起个番婆。

咏秦二世:

够之大瘾火麒麟,呢件龙袍重几新。

未必乖哥唔识鹿,公然寺人系阉鹑。

一堂鼻涕真衰仔,二世头衔咁吓人。

点估山河全送嗮,亡秦应晌亚胡身。

咏范增:

老猫烧剩几条须,懊悔昔时眼冇珠。

湿水马骝唔过玩,烂泥菩萨点能扶。

明知屎计专兜笃,重想孤番再杀铺。

一自鸿门佢错过,仙人有篾亦难箍。

咏严光:

垂钓钓得咁沙尘,褛块羊皮重几斤。

天子孖铺真阔老,师长教师反瞓系星君。

偶尔冚被横伸脚,有个开窗屹起家。

慌到鼻歌窿冇肉,本来佢会睇天文。

又有一首写打麻将:

买齐幌子当孤番,跌落天嚟几咁闲。

搏命做成清一色,绝张摩起大三翻。

尾糊整定输家食,手气全凭旺位搬。

边个龟公唔好彩,十铺九趟畀人拦。

这几首诗,真能援用出粤语的妙处。比方“屎计”、“兜笃”、“捐裤浪”、“慌到鼻哥窿冇肉”、“老猫烧须”,对仗有“湿水马骝”对“烂泥菩萨”,“一堂鼻涕真衰仔”对“二世头衔咁吓人”,“天子孖铺真阔老”对“师长教师反瞓系星君”,“清一色”对“大三番”真是既贴切又妙趣横生。至于胡汉民的粤语诗,手头有两首写“项羽”的七绝:

其一:

妻子搿手嚟劏狗,

天子开首就斩蛇。

临死找番条笨蛋,

算佢儿女有揸拿。

其二:

八千后辈向秦封,

背城借一究分歧。

咁样多报酬你死,

因何冇面见江东。

另有梁启超的《饮冰室文集》卷四也有粤语诗《赋得椎秦博浪沙》。此中一首五言排律,其格律是除开首两句最初两句外,其他各句都要双双成对:

几十多斤铁,孤独一小我,

拦腰掟曩昔,错眼打唔亲,

野仔真交运,衰君白替人,

差点酿成鬼,快的去还神,

凶手当堂趯,差佬处处寻,

亚良真正笨,为咁散清银。

另有一首七律《垓下弔古》:

又高又大又嵯峨,临死唔知重唱歌。

三尺多长尖锐剑,八千靓溜后生哥。

既然禀趸争天子,何须频腍杀妻子。

若使乌江唔锯颈,汉兵追到屎难痾!

就连倡导口语诗,新文明的领甲士物胡适到过广州,也用粤语写下《黄花岗》一诗:

黄花岗上自在神,手揸火炬照乜人?

咪话火炬唔够猛,睇佢吓倒上将军。

胡公或以这首粤语口语诗理论了他的文明主张。以上所胪列粤语诗在广东贩子坊间,口口相传,到处颂扬,我想这就是粤语诗的魅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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