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浦江死猪事务把上游的嘉兴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嘉兴市是浙江省生猪主产区。公开资料显示:2007年底,嘉兴全市生猪存栏282.91万头,在5年后,这个数据递增到734万头,今朝生猪养殖场户近13万个,出栏规模50头以下的养殖户占89%。
养猪、育肥、屠宰、加工等各个环节都对情况造成了庞大压力。高密度养殖一方面导致猪的灭亡率升高;另一方面,猪的粪便、尿液等烧毁物以及对死猪的处置需求也超负荷运转。
肉贱伤农
“没有人愿意再养猪了!养猪就是赔*,就是说你喂下去6块*的饲料,换不回价值6块*的猪肉。”3月17日,在嘉兴市新丰镇金丰村养猪的陈智勇对《中国经济周刊》说。
据养猪户万兴暗示,养一头猪的投入包罗:买仔猪、饲料、种疫苗、设备水电、兽药、人工费等等费用,成本大要是1000元/头。据万兴介绍,养猪4年,就2011**了些*。“至少要750元/100斤才可以或许**,而今朝市场上猪头价*只有500多元/100斤。”在浙江湖州练市,客岁年冬天的收购价860元/100斤,而此刻已经跌到了620元/100斤。
在嘉兴的新丰镇竹林村,村支书陈云华为记者算了笔账:猪肉**价是670元/100斤,但今朝市场价*是600元/100斤。在养殖过程中,成本*要有**费、卖生猪有中介费、抓猪费(指抓猪的人工费)7元/头、排污费10元/头(2012年起头收取),再加上母猪喂养成本、小猪灭亡吃亏,算下来养一头猪要吃亏100~200元。
本年春节后,猪肉进入传统需求淡季,价*暴跌而饲料价*上涨,养殖户两端受迫。在猪肉价*持续波动中,生猪养殖财产链中能不变**的有以下几类:一是卖饲料的,二是杀猪的,三是收购毛猪的中介。此外还有一类,在当地称作“嫖猪”——联系买猪的客人,再将猪农手里的猪低价买进,喂养极短的时候后,联系客人将猪卖出,如许的人会在行情好的时辰勾当频仍,市场欠好也就很少介入。
也有散养户暗示:“猪估客在收购毛猪后,再加上20%毛利卖给当局。我们但愿国度***低庇护价,如许才不会导致肉价暴涨暴跌。”
“肉价的猛烈波动和炒股差不多,”一位散养户对记者埋怨说,他但愿各村的养殖户可以构成公司,经由过程“公司+农户”的模式与市场构和。
客岁8月,农业手下发通知划定仍将发放能繁母猪补助,尺度为100元/头。这延续了2011年的尺度。补助资金按照分歧地域由各级财务承担,包罗浙江、江苏在内的东部地域有处所财务承担,安徽等中部地域由中心财务承担60%、处所财务承担40%。
但对于各地的养殖户来说,遍及反映这部门*并没有实时拿到,要么是拖欠一至两年,要么只发放一部门。
争议“三废”处置费
嘉兴新丰镇的养殖户孙家钢,养了13头母猪,他比来几天收到了2011年的津贴,但只有650块,另附了一张收条是:嘉兴市汉塘情况手艺办事有限公司(下称“汉塘公司”)生猪“三废”(猪粪、沼液、病死猪)处置的收条。“这种行为是打着情况治理的灯号,收老苍生的*。”
汉塘公司是干什么的?
在浙江嘉兴的新丰镇,养猪过程中发生猪粪、尿液等废料的处置系统,由国有的环保公司运作,这些环保企业为村民建筑沼气池、排污管道等治污举措措施,费用*要由当局分管,村民出少部门*。除根本举措措施外,对于随时发生的养殖废料,工作人员会上门收集。好比每个村都设有鲜猪粪处置中间,*后发酵成有机肥,同一收购、发卖。此前,新丰镇的养殖户也并没有对这些办事缴纳过费用。
而从客岁中起头,汉塘公司成立,专门处置生猪“三废”,按照商品猪出栏的尺度,对养殖户实施10元/头的尺度收费,收费体例是一刀切,同一征收。出任该公司负责人的恰是竹林村前任村支书胡文庆。
陈宏伟曾经在姑苏养过12年猪,此刻新丰镇承包的养殖场有450头规模。他对汉塘公司收取的“三废”处置费想欠亨。按照他的经验,在姑苏、南通、如皋等地,对于养殖大户,当地当局都没有收取这笔*。
“本年汉塘公司将这笔费用涨到了20元/头,此刻的环境是在一头猪报检时要收10块*,在卖失落时打检疫票前,又要加收10块,此刻养一头猪至少要吃亏100元,再加上这20元,我们承受不起。”陈宏伟埋怨说。
比拟陈宏伟,新丰镇金丰村刘天柱的养殖规模要大得多。“以前把一头猪养到125公斤卖失落,这个过程中不收费,*多收取两三块*的检疫费,而自客岁下半年起头,我每年要多给汉塘公司交10万元摆布。”
在刘天柱看来,汉塘公司名义上收取的是“三废”收集处置办事费,但本色是对每头猪进入市场收取的“人头费”。
不外,竹林村支书陈云华暗示收费正常:“固然今朝养猪赔本,再加上环保压力,但在收取排污费时农户们大多没有抵触,都很理解这是为大师的情况做进献。”
强制减产后果严重
为了节制规模,嘉兴正经由过程规定禁限养区、严控区外过路猪等政策调减生猪豢养总量。
嘉兴市海盐县养殖户陈大民对《中国经济周刊》暗示,嘉兴市今朝针对污染严重的猪棚进行限养和拆迁,良多处所的都起头了测量猪棚的工作。
陈大民并不是嘉兴当地人,而是来自三峡的移民,他10多年前移民到海盐市,本地鼓动勉励他们搞生态养殖,他慢慢成立起400多平米的猪棚。到本年,方才又扩建的300平米的猪棚就剩搭顶了,但这两日却接到镇一级城建部分拆猪棚的通知书。
新丰镇副镇长黄军对《中国经济周刊》介绍说:“我们已经筹算三年以内,要求关停部门养殖场。实施生猪减量体质成长,压缩总量,在县区精养区,3年内不翻建扩建猪舍,并关停部门养殖场,另给猪棚转产津贴,指导农户转产改行。”
黄军估计,压缩后,新丰镇的存栏量将从此刻的25万头压缩到15万头,3年内,现有养猪的4.5亿产值,将会缩减一个多亿。替代养猪的有几种路子,将农户现有猪棚革新成蜗牛棚,养殖白玉蜗牛。
“养了10来年猪,说养蜗牛就能养的吗?”陈云华说:“我们客岁组织参观了白玉蜗牛的养殖户,养蜗牛手艺含量很高的,但风险更大。若是蜗牛发生了疾病,很可能全数死光。”
“养猪的小散户,在我们农业规模化和农业工业化的历程中,是起*被剿除的对象。
”一些小散养殖户对此政策反映激烈。
据《中国经济周刊》领会,在嘉兴平湖塘等地,一些小散养殖户的猪舍已经面对被拆迁的命运。扩建猪棚被限制,一些没有正当手续的猪棚将被拆迁。有养殖户阐发称:“有几多猪棚有正当手续?若是把不法搭建的猪棚拆光的话,猪价到几年后将翻两番。”
在养殖业发财的国度中,除了美国奉行的大规模养殖外,在澳大利亚、日本都奉行的是“散养户+合作社”的模式。经济学家郎咸平近期指出:散养的小农经济模式才可以包管肉品质量,而大规模工业化养殖,因为单方面追求市场利润,会导致品质下降。
有养殖户还指出,在养猪的财产链上,牵扯了玉米大豆的莳植户、饲料加工场、饲料分销店、猪肉食物厂,当然也有良多寄生在这条财产链上的中介,中心的从业人员很是多,光靠行政打压缩减豢养规模,后果可能长短常恐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