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历来是有名的瘴气之地,若非一碗碗养生滋体的汤,此处怎得人杰地灵?
一块*三个蜂窝煤**了一煲汤三个小时的*候
如果不是在这家晟记茶餐厅的楼上看见阵势不小的蜂窝煤煲汤,我们差不多都要把蜂窝煤忘记了。
蜂窝煤似乎是计划经济时代的特定记忆,不仅要凭票还得找到关系才能及时地用三轮车拉回一车车的蜂窝煤,然后再认认真真地放在公共走道的墙边上,**的煮饭烧水要用多少个蜂窝煤是主妇们烂熟于心的,而经常也会因为蜂窝煤的突然减少**邻里间的种种不愉快。这快要走进历史记忆的蜂窝煤怎么又突然出现了呢?一切都是因为一煲煲的老*汤。
有人曾和我说过,汤是广东人的宝,广东历来是有名的瘴气之地,若非一碗碗养生滋体的汤,此处怎得人杰地灵?初到广东的外省人对广东充满了怨气和诅咒,那是因为他还没有学会喝汤,一旦将喝汤的习惯养成,其人也就融入了这“鸟语花香”之中了。
但广东人热衷喝的是煲上几个小时的老*汤,与内地人随便滚个汤不同的是,这老*汤要考虑口味和成本的问题。电子瓦煲的确方便节省,可老广总觉得那味道差那么一点烟*气息,而如果用液化气的话,成本高得会让主妇咋舌。
所以广州的餐馆要么就省了老*汤的服务,要么就包装一下概念卖个好价*。晟记茶餐厅的**想到用草根办法解决草根问题,一块*三个蜂窝煤**了一煲汤三个小时的*候,算进材料成本,花旗参竹丝鸡、粉葛鲮鱼、白果猪肚、木瓜猪尾等十多款汤要价只是20多元。
于是位于市桥大北路的晟记老*汤生意就*了起来,每天专人煲两次汤,两三百配方的小店**卖出一两百煲汤,用**的话来说,这是广州最便宜的老*汤,也是广州单位面积计算卖汤最多的餐馆。
广东人劝谁结束单身生活,就会说“该找个人给你煲汤了”,足见喝汤这一传统已深入到生活的每一个细节当中了。在不景气的年代里,一个23元的莲藕龙骨汤配上两碗白饭,就荤素汤饭齐全,够二人世界度日挨年了。
记者手记
粤菜还没衰落,广州的餐饮却衰落了
无可否认,粤菜没有衰落,但广州的餐饮衰落了。这当中我认为是广州没有形成一种文化气质使然,粤菜吃的是传统的老本,而气质则是一个城市去寻找自己定位和不断创新的动力。
城市当然有气质,成都重庆挨得那么近,但人们光凭潜意识就能区分开两者的差异。广州是很尴尬的,离香港和深圳那么近,光顾着看别人表演了。
和广州一样尴尬的城市还有天津、南京和沈阳,天津贴着北京、南京挨着上海成为被别人慢慢稀释的对象,沈阳则因为大连的崛起被分去了支配的主导地位,所以这些城市“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这和吃喝有关系吗?太有关系了。成都人安逸,所以口味淡一点,吃吃小吃喝喝茶;重庆人躁动,吃得麻辣,来来去去都是打*锅。饮食不仅是一门动态发展的经营艺术,也是市民性格的情绪表现。
在我接触的餐饮行业中,经营者有一种类似审美疲劳的疲态,而消费者也存在意兴索然的疲态,两种疲态交织在一起,就形成了危机风暴中令人不安的场面。
粤菜的黄金岁月大致在民初前后,一些老字号以及流传至今的经典粤菜大多在那个时候形成,而那时的广州正是意气风发的城市,其影响力大概只有改革开放初期的阶段可以比拟,广州的气质相当明显,就是一个时代的破立先锋。
但这些只是过去,广州越来越保守,从审美情趣到学习动机,具体的表现是广州的外来菜系越来越少和越来越弱势,当年川国演义的新川菜引动全城的情形已难再上演,事实上广州现在连高端一点的川菜馆也没有了,一个没有气质的城市,让人乏味,呆几天就想离开了。而一个有气质的城市,让人留恋,走了还想着再来。我认识的川菜馆**大多想等时机成熟就回到老家去,没有完全的认同,就难有热忱的奉献。
城市就像一块老化的海绵无法再吸进更多的水,其中的症结到底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