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自治不是舶来品”

昨日，少儿图书馆，牛铭实教授做客南都公众**，演讲“中国地方*理制度的历史变迁”。南都记者刘有志摄

地方自*不是舶来品，中国存在久远的关于地方自*的讨论和实践。昨日，美国杜克大学**教授、上海财经大学公共经济与管理学院院长牛铭实教授做客南都公众**，纵论中国地方自*的历史变迁。

顾炎武*提地方自*政*设计

牛铭实指出，秦之后2000多年里都有关于封建制与郡县制的讨论，“这两个制度都有关键性缺陷。封建制的官位是世袭的，如果碰上没有能力的，你没有办法把他赶走。郡县制是权力在上面，所以官员要服务和讨好的是任命他的人，而不是辖区的老百姓。”中国历史上**个提出地方自*制度设计的是明末思想家顾炎武。顾炎武提出，“封建之失，其专在下。郡县之失，其专在上”，主张“以天下之权，寄天下之人”，提出“寓封建于郡县”，保留二者优点，去除缺点。

“顾炎武提出的办法跳出了传统封建郡县二制之争，提出了一个有自*精神的新制度。”牛铭实说，顾不仅提出了方向，还有具体方案，提出县令由地方选聘和考核，政绩好的可以连任，权限可以逐渐扩大，甚至退休时可以推举儿子和弟弟接任。这很像美国大学的教授制度，试用4年，合格了聘用4年，再合格就给你**教授职位，你就有更多人事权和财政权。

中国历史上有丰富的地方自*实践

牛铭实认为，地方自*绝对不是一个舶来品，中国历史上有丰富的实践。中国最早的地方自*实践是北宋时期陕西蓝田吕大钧在家乡制定和实施的乡约，后人称为《吕氏乡约》。这个乡约是人民公约，具有自由参与，由众人推选领导，每月聚会讨论，议事民主，赏罚公开的特点，是中国地方自*的典型代表。这一乡约后来经朱熹发掘，政府推广，成为地方保甲、乡约、社仓、社学制度的起源。在明末，中国地方已有非常成形的体系化自*制度，可惜为清朝入关打断。

自*成体系方能持续

中国地方自*有这么久远的传统和丰富的实践，但地方自*运动总不成功，为什么？牛铭实认为，**个原因是政府对自*不放心，没信心，总担心会乱，虽然出发点很好，但最后总弄成自*之名，官*之实。法国思想家托克维尔到美国考察时就很震惊，觉得美国国民才是真正自*，“你不让老百姓有机会去自己管理自己，政府什么都要管，产生的永远就是臣民，不会产生公民。”

第二个原因是自*如果不成体系就无法持续。比如村长是选的，但镇长是任命的，他们出于自身工作职责和任务，肯定会干涉乡村自*，最后乡村自*也就徒具形式。

另外的原因是改革的危机感不够，所有政府都期望稳定，尤其当经济社会发展良好的时候，更是没有动力去推进改革和变化。牛铭实认同老子的智慧，“为之于未有，*之于未乱”，在经济好的时候推动改革时机最好，因为政府有钱，能动员资源，试错空间也大。

采写：南都记者汪小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