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论]张田勘专栏:学生们为什么会在大会堂睡觉

知道分子

张田勘专栏

9月16日下午，在北京*****2014年*都高校科学道德和学风建设宣讲教育报告会上，92岁高龄的国家科技*高奖得主吴良镛院士拄着拐杖，在工作人员的搀扶下，一步一步缓缓走上报告台。他用35分钟讲完了以《志存高远　身体力行》为题的报告。但就在吴老作报告的过程中，后排的学生一片片“倒”下，趴在桌上睡去。当天，台下坐着的是*都多所高校近6000名新入学的研究生。

一边是老先生站着作报告，一边是年轻人呼呼睡觉，有图有真相的消息一发，骤然引得批评声一片。其实，学生睡觉自有原因。进*****之前要安检，排队大概要1-2小时，组织、等车、交通，还有提前进场，都需要时间。如果是14点的报告，至少11点就得出发，13点就在***等着。一通折腾下来，也够疲惫劳累的，进了场，坐在舒适的位子上，休息一下甚至进入梦乡也是常情。

学生睡觉的原因不只是劳累，而是这样的讲座是否强迫的。愿意听讲者去听，当然不会打磕睡，而不愿意听讲者被迫去听，除了内心抵触，表面上就是应付。在抵触的情况下听讲，除了听不进，自然是睡觉，甚至在下面议论纷纷。现在看来，学生们显然还没有窃窃私语和干扰作报告者，已属不错。

要让学生们听得进报告，更需要从报告的内容和形式来找原因。吴良镛先生的报告约5000字，如果算上杨乐和杨卫两位**的报告，三份报告只算15000字，演讲者至少要用105分钟。如果这三份报告不是在*****以集中的方式让近6000名研究生听讲，恐怕效果会好得多，效率也高得多。例如，将三位先生的报告发到每个学生的邮箱，感兴趣者大概用半小时至一小时就可浏览完这三份报告，大可不必额外花费近6000名研究生的二至三个小时的时间。仅以排队安检、等车和往返学校约需两小时计算，6000名研究生的时间就是12000小时，这笔账不知有人算过没有。

吴良镛先生的讲话并非讲得不好，网上也全文公布了，但是否适合在有数千听众的大会堂宣讲，也值得考虑。正如看过讲话的人评论一样，中规中矩。在一个*大的会场宣讲中规中矩的内容，而且在形式上没有任何变化和创新，必然会缺少吸引力，因为存在着互动差、距离远的短板，这样的“大课”要激发起学生的兴趣并且从报告之初起结束都聚精会神地听讲，很难做到。

另一方面，让90多岁的老者去大会堂做报告，也显得对老人的身心健康考虑不周。而且，作报告也不必站着，可以坐着讲，这也是对吴先生的尊重和照顾。更重要的是，如果预先发出通告，采取自愿的形式报名听讲，就可能会选择更好的讲课环境，如小一点的会议厅，而且听者都会认真听，不至于让台上的演讲者有“对牛弹琴”之感和得不到尊重之尴尬。

与吴良镛先生的报告相似的是，美国很多高校在**教授退休前都会为他们安排讲授一堂面向全校学生的“*后一课”，当然听者是自愿的。这个公开课的目的也是**教授向学子们分享人生和*学经验的宝贵平台，也为自己的教学生涯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其中，卡内基梅隆大学将这样的公开课命名为“旅程”。

兰迪·弗雷德里克·波许是卡内基梅隆大学计算机科学、人机交互及设计教授。2006年9月，他被诊断患有胰腺癌，医生判断其*多可以再存活3到6个月。为此，学校提前让他在2007年9月18日作了题为《真正实现你的童年梦想》的*后一课。不过，这个公开课只有500多名师生参与。

波许的公开课不仅让全场师生自始至终聚精会神听完，而且引起了全世界的关注，他的*后一课视频发布到互联网上马上成为热点，一个月内被收看超过100万次，据此出版的《*后一课》一书则成为当时亚马逊*为畅销的书籍之一。

吴良镛等先生的报告本质上与波许教授的公开课(报告)相同，但产生的效果并不一样。据悉，这是有关部门连续4年组织这样的报告，这样的报告会何去何从，值得深思。(作者系北京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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