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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几乎所有的菜肴都有一个统称，就是咖喱。街头小贩在卖当地的一种小吃———炒米。品种丰富的*车餐。印度的米饭细长而质地松驰，利于吸收咖喱汁。长得很美貌的石榴酸奶。
还记得大学的时候，有个老师批评红极一时的《菊与刀》，他说，归结起来，日本人是每个角度都对立又统一的矛盾体，那么请问哪个民族不是呢？美国人家庭观念保守但意识形态奔放，中国人忠诚和狡诈永远都是太极的两面。别说民族，就算只是个单个的人，只浪漫而**不靠一点谱；只勇猛，却从来不思考，估计也早就会因为社会化程度不足而被淘汰吧。
这种既相悖又相佐的现象也存在于印度的饮食里，丰富的香料做出单一的菜肴；没有农药化肥添加剂的干净和进食、烹饪环境的肮脏并存；对于摆盘、色泽和造型的不讲究的大餐和对配色特别有心得的小吃并行也是非常奇葩。
1丰富与贫瘠
有好多人对印度抱着畏惧，尤其是吃，因为听说那个国家病从口入的几率高得惊人，还特别斋，全国人民一股脑吃素，听说想要吃上肉比登天还难。这两点说得都没错，但简单的结论总值得怀疑。就算屡屡听到有人吃坏肚子的消息，但若因此而全程吃泡面，还真是应了“因噎废食”这个老词。而如果因为觉得吃素太寡而认为印度菜过于清淡，则更是由正确的事实推导出了不正确的结论。
还没有到印度，**顿印度菜在南航的飞机上就已经被端上桌了。白米饭，但米粒很细很长。玉米笋、青椒和豆腐虽然是全素的，但是在咖喱的调配下一点也不单调。旁边的沙拉是鹰嘴豆做的，这在飞行史上可是**次见到。还有像西米露的布丁，蛋奶汁里面是胡萝卜碎，有点诡异，但并不难喝。飞机餐好吃的少，这个有异域风情的却是不那么难吃的一份，搭配明显给了菜肴更多的灵感，而后来才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
印度人才不会做出中国人那种为了豆花的甜咸问题打仗的事来，因为这里几乎所有的菜肴都有一个统称，就是咖喱。这种以姜黄、辣椒、花椒、胡椒等各种香料粉末的不同搭配做出的粘稠而味道浓郁的从黄色到红色再到黑色，横跨多个色阶的糊糊状食物，是印度的国民食物。咖喱是外人对它们的大略称呼，其实每一种都各有名字。搭配咖喱的也无外两种主食，饼和米饭，虽然说是主食，但其实**是为了衬托主角而生。印度米饭米粒细长而质地松弛，不吸收咖喱的汤汁几乎可以说难以下咽，而饼则相对硬脆，也是为了承托咖喱。
虽然全国上下*沽一味，显得有点寂寥，但咖喱的海纳百川之术却也绝无仅有。土豆、洋葱、胡萝卜这咖喱三金刚自然是常客，在印度的咖喱里你还能吃到的是茄子、秋葵、芝士、芸豆、黄瓜、蘑菇、芋头、莲藕。去菜市场转转，那些个根本叫不出名字的蔬菜，全都有可能已经混进咖喱，被你吃下，而你却浑然不知。除了蔬菜，咖喱里的芝士不得不提，也有好多种。西洋芝士一加热就会化掉，只不过是增加了点咖喱的浓稠度，但印度的芝士因为在制作过程中加了醋，所以久煮不化，而且越嚼越有劲，甚至能听到唇齿间的咯吱声，香味也*树一帜，在浓烈的咖喱里仍能不被湮没，可见夺目程度。
2干净与肮脏
如果说印度没有一个卫生程度高的地方，那有点**，但如果说印度是个不怎么在意环境卫生的地方，却是实实在在的。即便是在新德里这样的*都，只要不是富人区，稍微走进一个小胡同，就能扑面迎来一**苍蝇。街上卖的能拿来入口的熟食也无时无刻不在跟苍蝇做着殊死的搏斗，而小贩们驱赶苍蝇的动作，也总有点“闲着也是闲着，姑且打一打”的意味，不但频率和烈度都很有限，而且买东西的人好像也已经习以为常。去到一般的小餐馆，虽然看不到后厨，但就餐环境也**不精致。很多都是用不锈钢的快餐盘，再配各种咖喱小钢碗，甚至会让你产生一种又回到大学吃食堂的错觉。而不少店的碗、盘都只能看看，用手一摸，外面还是一层油腻。
不过如果你花到一定数量的*，虽然吃到的东西还是那些，但卫生状况就会好很多。这一定律适用于印度各处，包括*车。印度*车可不是任何部分都那么拥挤混乱的，一等舱的舒适程度堪比国内高铁，甚至座位还更宽大。只要一坐定就有英文报纸奉上。等车一开，就有穿戴整齐的列车服务员给每位乘客添茶。不是推个小车拿个暖水壶倒水那种啊，是每人一个小茶碗，咖啡和茶任君选择，再附送一块小饼干，添茶之际顺便鞠躬。等茶喝完了就收一轮茶杯，再每人送上面包麦片，即便只有两片面包，也是无菌包装。每人加上热牛奶，然后再收拾一遍餐盘。接着就又开始派发咖喱系主食，铝膜包装，热气腾腾。主食吃罢，又是一杯茶，这才结束。一个小时的车程，刚刚好吃完，这还只是早餐。
3美与不美
对于不喜欢吃印度餐的人来说，很多都是看一眼就直接给判死刑了。可以说印度菜在众多不太讲究外形的菜系里也要算难看的，水准基本直逼以不会做菜著称的英国。颜色暗淡，多么鲜嫩的食材一加进咖喱都化为乌有，造型更谈不上，什么都是一碗混沌的糊糊。**的一点摆盘技能也就是倒扣一碗蒙古包造型的米饭了。
但若是去看看他们小贩手上的，可能根本就不敢买的那些食物，还是会觉得，这真是个爱美、对色彩**敏感的民族。记得泰姬陵门口有人卖一种炒米小吃。黄黄的炒米堆成一堆，周围还要插上绿色的秋葵，红的番茄切片来点亮配色。卖瓜果的摊位，更像个*大的插花作品。青绿色的瓜类和蔬菜垫底，做成衬托，红色系的苹果和白色系的香瓜堆在顶部，两者中间还有绿得不那么浓烈，有点偏黄的杨桃等做过渡。质地轻盈的番茄则在水中载沉载浮，相当有趣味。
大约是因为吃的口味重，油也多，印度人还特别爱酸奶。酸奶也是印度食品里的美人。圣城瓦拉纳西的酸奶铺大都用红褐色的瓦罐装。一大勺纯白的酸奶几乎已经把罐子装满，再根据客人的需求放上各类水果。印度的石榴特别红艳，色如宝石，再配上黄色的柠檬碎，只是随意一撒都美不胜收。芒果和草莓的搭配薄荷叶碎，撞色撞得可以。
采写、摄影：张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