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村升级路在何方

2014-11-12来源 : 互联网

“出佛山”,常挂在佛山城区外本地人的口头,它呈现出一幅历史画面:城外的民众络绎不绝地从各地穿过城门楼走进佛山城……如今,老城墙已被拆除,城门头已是繁华的商场,不过,民众心中的“城乡之墙”依然屹立。日前,多部门联合发布了《佛山市百村升级行动计划建设方案》,选定了3类(古村、城中村和新农村)108个村居作为升级试点,试图将城市升级往乡村延伸。城镇化和工业化的大潮之下,乡村会沦为明日黄花吗?百村升级之路又在何方呢?来自南海地名协会的三位后生“村民”有他们*到的见解……

古村灵魂可以被“升级”吗?

自2012年佛山市实施城市升级三年行动计划以来,佛山以禅城老城区为中心大兴土木,引起市民和媒体广泛关注。如今,市府决定把这种“升级思维”延伸到百村,想让乡村居民也尝一尝升级的“阳光雨露”。

跟城中村和新农村不同,古村的*大特点是其深厚的文化底蕴———古村的血脉与灵魂。古村要升级,一直被工业化和城镇化碾压的古村灵魂自然也必须复苏或者“升级”。据悉,**对古村的升级政策*后将按照“以奖代补”的方式,对达到建设标准的村居给予奖励。于是问题来了,古村的灵魂复苏情况真的有一个硬性的建设标准来衡量吗?抑或说,只要达到这些建设标准,古村的灵魂就可以被视为“升级”了?

按照这份计划的说法,标准不仅有,而且相当具体。例如,村落建筑外观装修要采用岭南传统风格、设计一条以上旅游产品线,配备本土讲解员、建立联合营销和利益共享机制……笔者恍然,原来所谓古村升级就是发展古村旅游吗?只要村貌修葺一新,旅游产品搞起来,再找几个本地人背一背历史,古村灵魂升级就“掂晒”。如今,市场化的浪潮席卷一切,经济效益与当政者的政绩挂钩,发展古村旅游本身无可厚非。但是,将古村**产品化,把古村的灵魂实化为账面上的GDP数据,未免就显得本末倒置、反客为主了。

马克·詹金斯说:“香格里拉的灵魂不是酒店和纪念品,而是沿着金黄色的麦田前往那些藏族民宅,牧童来往追逐,年轻的母亲给我们斟上酥油茶。”同样,佛山古村即使被堆砌出另一个香格里拉,走的不过是“改善生活条件,与文化无关”的老路。灵魂一旦抽离,就会像国内众多所谓历史名胜一样只剩下表面伪古的空壳,以及被杜撰和夸张的历史故事,2012年“佛山名镇”工程骤兴骤衰的局面或许会在古村重演。

破坏古村可以很快,但是一村灵魂要复苏升级,却需要植根古村自身的历史文化土壤,悉心培养充满历史质感的风俗与文化传承意识的村民,显然这是一个渐进的过程。**近年倡导“看得见山水,记得住乡愁”,但正如诗人席慕容的笔下,她说故乡的面貌是一种模糊的怅惘,而乡愁是一棵没有年轮的树,永不老去。假如心急*燎地吼着升级古村,以行政任务的方式造出一条产业链,乡愁将**忧伤,乡愁是装出来的惆怅。

古村的灵魂建设不像年轻人的DOTA打怪,“升级”没有那么简单。(丘铭然)

新农村建设慎防“应试教育”

日前,我市发布了《佛山市百村升级行动计划建设方案》,其中5区的48个村居被选定为新农村建设试点,通过检查并达标者将获得奖金二十万元或三十万元。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就像当年的“文明村”、“十好和谐文明村”、“**健康村”和“名镇名村”等评比一样,区镇**和村委会必定在未来出尽法宝,开展新农村升级行动。笔者认为,农村建设的主体应该是生于斯、长于斯的村民,地方**理应在提供政策引导和资金扶持的基础上倡导民众积极参与新农村建设,切忌喧宾夺主,慎防将升级变成“迎检”的“应试教育”。

搞评比、树典范、促升级是城市管理惯用的策略,放之于农村社区是否适用呢?诚然,此前地方**主导开展的各种评比活动,确实推动了乡村建设,道路硬底化、明渠改暗渠、垃圾集中处理等措施有效改善了村容村貌。然而,评比热之后理应有冷思考。完好的青石板路因盲目追求硬底化而永远被混凝土淹没,村中公厕的大门多半为视察**而开,争相兴建的篮球场长期“休赛”,文化楼大多成了“棋牌楼”或者“老鼠楼”……如此种种怪象在佛山各处文明村、健康村屡见不鲜,这无非就是“应试教育”式乡村建设的“后遗症”罢了。当乡村建设主要是为了应付**检查和完成上级指标时,农村的主体就在“政绩工程”中逐渐迷失了,评比前风风**,获奖后得过且过。同时,应试教育式农村建设也容易造成两极分化,先天条件优越的“学霸村”必定屡获佳绩、彩旗飘飘,频频出现在**的报告和城市的宣传片中,而其他村居就只能沦为草木萧条、无人问津的“学渣村”了。

110年前的1904年,乡绅米迪刚在河北定县翟城村开启了中国*早的村民自治实践,此后,以晏阳初、梁漱溟和陶行知为代表的一大批贤达相继投身乡村建设运动。他们推行乡村改革的手段各异,其中也有受到地方当权者的参与和干涉,但是他们始终以教育和引导乡民参与改革、实现自治为依归。两百年前,当你游走于佛山的农村时,你会看到村社乡约大门挂着“九族亲睦,十社融和,尚期杯酒言欢,合约从今谋幸福”一类的门联,你也必定会为皇权不下县、官府不入村而感到惊叹……

时过境迁,如今的佛山农村不得不生长于工业化和城镇化的夹缝和边缘,但是,新农村建设理应继承百年来乡村建设的传统,让基层民众有机会像其先辈一样主动参与乡村改革,而非成为“应试教育”的“学生”。(黄永聪)

欲升级请先“降级”

现在乐从已经叫“佛山新城乐从镇”了,作为未来的新城,乐从多地都出现“升级”、“改造”一类的标语。包括*近市**公布的《佛山市百村升级行动计划建设方案》,“城市升级”成了热词。作为新城中的一片城中村,乐从有自己的经济基础和身份认同,推动升级并不能单靠自上而下的行政手段,更需要一种对本土的尊重,**降低身段,征求民众意见和民间合作。

新城所在的乐从Y村就是一条典型的城中村,基础设施较为落后,为了配合新城,新建了绿道和公厕。但你可知道,划绿道的公路只有两车道,划出绿道后,根本容不下两车相遇;建公厕的那块空地,是村子风水学上的“水口”,是老人家平时聊天乘凉的。很多人看来,城中村是落后的代名词,在村内随便加个现代化设施就已经是进步或“恩赐”。如果城中村升级带有这种思想,绿道和公厕的怪象则永远不会根除,因为这只是脱离群众的升级工程。升级的出发点既然是便民,为何不征询村民意见呢?往深一层来讲,传统高高在上的父母官思想在乡村升级领域仍然存在,这也是对村民的不尊重。

村民的需求其实很简单,对于官员来讲,降低身段,发自内心地尊重他们,即使要村民付出多少,他们也是愿意的。但假如凌驾或忽视他们的权利,即使为他们建一座新城,也是不会领情的。因为,在这片土地上,村民才是主人,他们的权益和意愿才是旧社区和城中村升级的决定性因素。

另外,城中村改造还须对本土认同的尊重。虽然,新城建在乐从,但不少乐从人,特别是上年纪者认为,新城是“佛山”的一部分,是禅城区的延伸,而佛山和乐从是两个不同的概念。认同的矛盾由此而产生,很直观的一点就是征地,新城用地来自乐从,但如果民众不认同,不把土地让出来,新城还怎么建?

像乐从这样的旧社区和城中村,与顺德多数镇街一样,是在农村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即使高度富裕,但仍带有乡村气息,有人想做新城人,也有人想安守乐从农民本分。升级之难,难在自上而下的政令和基层民众实际需要之间的矛盾。在这个问题上不妨参考一下台湾的乡村建设政策,以乡村为中心,村民为主体,从寻求目标与需求整合乡村组织,自下而上地推动乡村建设。

从2013年佛山新城和乐从镇整合至今,**还未有过民调或听证会,希望此次百村升级,更多地尊重民意,降低姿态,新城尊重小镇,官员尊重民众,尝试着换一种视角,倾听本土声音,“降级”之后便有升级。(肖何盛)

上周五、昨日微博值班:关婉灵 投稿邮箱:ndfscl@126.com 漫画:王云涛 (卢浩能对本版亦有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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