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德企业家的公共生活

顺德区决咨委委员叶中平。顺德容桂决咨委主任孙志恒。

参与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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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一般市民相比，拥有更大的社会影响力和财务自由的企业家群体，能对社会公共事务产生更为*大的推动作用。对于顺德的企业家群体来说，这一趋势在*近十余年间表现得特别明显。在关注了产业发展与社会*理的相互作用之后，本篇报道将观察顺德的企业家群体，以及他们如何在社会事务中发挥自己的能动作用。

顺德企业家的参与之途，除了常规的政协、人大机构，还包括近年兴起的决咨委、社会企业、法定机构等。许多企业家还通过拍卖、募捐等方式，参与到社会公益中。正是因为产业与社会的良性互动，企业家们才有更大的空间，更充足的资源，去推进自己所擅长的公共事务。

热衷公共事务的**

在把企业做到一定规模，解决了“财务自由”之后，他们开始广泛地参与顺德本地公共事务

叶中平和孙志恒，两位个性不同的顺德企业家，又是在**朋友圈互相点赞的故友。

叶中平今年54岁，孙志恒年长4岁。年龄相近的同时，两人都在顺德和香港拥有企业，因此除了拥有顺德企业家身份外，都被贴上“港商”的标签。但两人的渊源远不止于此，熟悉他们的人知道，两人是邻居，从小一起玩耍。坊间曾有笑谈，有次晚宴叶中平酒后坐在长桌边，“习惯性”地说起社会管理、社会创新话题，这时孙志恒远远地走了过来，“不要整天说这些！喝茶喝茶。”面对孙的“打岔”，叶中平只是笑了笑，神态轻松，这足以说明两人关系亲近。

但在年轻时，两人人生轨迹有些许分开，孙在中学毕业之后，在桂洲锁厂当学徒，1979年他趁着“因为改革开放开的一扇门”来到香港打工、创业，并于上世纪80年代末回到容桂四基办起了五金厂。而叶的经历要相对简单一些，他在顺德升学、工作，还在当时的顺德县商业局工作过一段时间，负责外贸。1992年，当孙志恒回容桂开厂第3年，叶中平在香港弥敦道花163万元，买了个600平方呎大小的物业作办公，开起了贸易公司。

在把企业做到一定规模，解决了“财务自由”之后，他们的道路又开始有所重合，开始广泛地参与顺德本地公共事务。

2010年1月22日。这是一个对孙志恒有特别意义的日子，容桂公共事务决策和咨询委员会（即“决咨委”）当日诞生，这是顺德*早成立的决咨委，孙志恒担任主任。随后几年间，顺德区各个部门和所有镇街都成立了决咨委，甚至有向村居、学校、供应机构蔓延之势。决咨委是一种**决策咨询议事机构，当时的容桂**希望以这种方式，能在重要决策之前获得咨询意见，从而提高决策**基础和减少失误风险。

孙志恒以这种方式真正走进了公共生活，虽然在此之前，他已经被推选为行业中有**影响力的容桂总商会会长。在*届40名决咨委委员里，有医生、老师、律师，也有村民小组**代表，但*多的是像他一样的企业家，多达10人。这些企业家们包括：广东万和新电气股份有限公司副董事长卢楚隆、德怡电子有限公司董事长黄淼、必达保安系统有限公司董事长陈伟禧等。他们都是在本地商界名头响当当的人物，不少还很有个性，如容奇货柜码头有限公司董事长张海涛。

孙志恒**的决咨委委员以观点尖锐、交锋激烈著称。2012年4月9日的咨询会上，在讨论到改造桂洲大道时，张海涛**向介绍情况的容桂国土城建和水利局“发难”，质疑效果图上不见公交车站候车亭。一名负责人解释，因为涉及要素太多，这个环节压缩了，他马上大声呼吁：“这是民生大事，不能压缩！”

同一次会议上，张海涛还公开表达对决咨委过去两年发展的不满，甚至拿孙志恒开涮，“每次都是只咨询，不答复！人们会问，‘孙主任，你干嘛去了啊？’。”

在这样的场合，孙志恒也绝非只是充当“和事老”，在一次决咨委会议中，当容桂财政局介绍完容桂前三季度经济运行情况后，孙志恒毫不留情地回应：“我们希望多听到一些问题，少讲那些成绩，有些年初定好的目标为何没有按期完成？”

“既然**找我当主任，我就不能只拍巴掌，光说好。”会后他对众人表示，“如果**对我不满意，就炒我鱿鱼吧！反正，我也不靠**发工资吃饭。”

在容桂决咨委成立大半年后的2010年9月，顺德区**也成立了顺德区决咨委，同样的创立初衷，同样有相当部分的企业家群体参与。叶中平正是*届区决咨委委员之一，他像孙志恒一样，也通过这一平台，深度地参与到社会公共事务的讨论之中。

不过，和孙志恒相比，叶中平还拥有更多的社会身份，例如他还是云浮市政协常委、顺德政协委员，同时担任旅港新兴同乡会理事长、顺德民营企业投资商会副会长等。更令人广泛所知的是，他从2011年开始，利用自己在国内、香港同时生活过的经历以及长期对社会管理的研究，通过各种媒体发表文章，普及社会管理的新观点、好经验。

在这一时期，企业家参与公共事务也有不少平台，如容桂青少年成长促进会（以下简称“青促会”），该组织是一家民办非企业单位，2010年8月，由容桂企业家佘永亮牵头，与其他17名青年企业家筹资60万元共同成立。容桂青促会旨在关注本地青少年健康成长，它在购买青少年社工服务，以NGO身份介入公办幼儿园管理等做法上，均开创了顺德企业家参与社会公共事务的新范式。

不赚钱的社企为了啥

圆方社企的企业家认为，好的国际营商环境需要大家营造；而顺德发展到这个经济体量，有经济基础就一定会产生像圆方这样的社会企业

2014年年初，在参与社会公共事务上，此前“各走各路”的孙志恒与叶中平，终于殊途同归。当时，总部位于北滘的广东顺德圆方中外商务交流服务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圆方社企”）成立，让企业家抱团，帮助顺德企业走出去和引进来，是这家社会企业成立的初衷。当时圆方社企只有4名专职员工，但股东却有25个，除了叶中平和孙志恒，还有怡和中心董事长黎镜波、物联天下董事长马永波，和万和、大自然的高管等。

其实圆方社企的成立，缘于一次国际会议的契机。2013年1月9日上午，叶中平发了一个微博，内容为顺德区委书记梁维东会见美国商务领事黄德昌、华南美国商会哈利会长的消息，并期望华南美国商会———这个占中美贸易40%的组织，能够落户顺德。而促成这次会面的，是圆方社企的股东之一黎镜波。

黎镜波是北滘一名企业家。5年前，北滘推动与在广州的华南美国商会交往，他是北滘青年企业家协会成员，当时正学着英语，抱着学学语言的态度，就加入了这一计划。随着北滘青企协与美国商会间交流日渐频繁，直到今年1月，顺德区委书记梁维东也应邀出席了双方活动，“他当场表示，能否把美国商会的资源带到顺德？当时叶总也在，他跟我说，波仔，这个很有价值，把美国商会迎过来，带来的资源都用不完！”

不久后，叶中平与黎镜波约在北滘的一家咖啡厅见面，讨论顺德国际化和社企发展的空间。而也是在这次会议上，两人*终敲定成立圆方，促进顺德国际化营商环境。

黎镜波说，随着顺德经济的发展，对外贸易越来越重要，在顺德的外国人也日渐增多，这些都是顺德未来发展的机遇。而据统计，目前注册的外国人有700人左右，但实际上在顺德生活的外籍人士数量远超过这个数字，在2000-3000左右，而且基本以大企业的高层管理人士或者高级技术人员为主。

目前圆方社企*重要的一个项目，名为“外国人社区”。黎镜波谈到这个项目的缘起，他认识的一位老外朋友，被聘请到顺德一家大型企业担任高管，薪酬福利都很不错，可是这位“老外”却告诉他，不管多忙，自己每周都至少去一趟香港，因为在顺德找不到朋友，“后来我这位朋友辞职了，选择到香港工作生活。”

6月20日，“外国人社区”的*次活动在北滘怡和中心举行，近百名在顺德工作、生活的外籍人士在这里狂欢。随后，活动每月都会举办一次，不少“老外”都声称找到了归属感。

“顺德要发展，*先要有一个好的营商环境，特别是一个国际化的营商环境。而这个环境需要大家一起来营造。”黎镜波说。而叶中平则认为，顺德发展到这个经济体量，有这个经济基础，就一定会产生一家这样的社会企业，“只不过这家企业刚好叫圆方，刚好由我们创办而已。”

圆方社企和多数社会企业的经营方式大相径庭，它直接切入商业，运用商业的手段来实现社会目的。出乎意料的是，它被**关注的，是其帮**解决了一些问题。“本来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顺德区人社局局长谭志亮曾在一次会议上直言。后来，圆方社企还获得顺德区社创中心的两万元资助。

与此同时，圆方社企的成立让这帮企业家获得了声誉。据悉，目前类似“外国人社区”这样的项目在广东开了先例，“如果只是论老外数量，整个佛山都远远没有广州、深圳多。”黎镜波说，圆方的企业家希望以扎扎实实的行动，为区域发展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

这种态度和叶中平、孙志恒相接近。身为容桂总商会会长的孙志恒，也在默默做一些推动社会公益的活动，甚少张扬。如，总商会每年通过春茗拍卖，筹款成立专门的公益慈善基金，以推进本地区扶贫助学等事业，同时他还在清远发展农业扶贫。有评价称，植根于顺德的这帮企业家，一般都有浓厚的乡土情结，这些是他们保持参与热情的动力之一。

“香港新加坡经验”顺德试验

不仅顺德社会管理改革的许多经验来自香港、新加坡，顺德企业家参与本地公共事务时学习的灵感，也更多来自这两地

坊间曾相传，认为容桂成立决咨委的举动，缘于孙志恒向时任容桂党工委书记列海坚提的一个建议。

不过，孙志恒后来在接受采访时就否认了这一说法。他说，2009年七八月间，他与列海坚一起出差，在飞机上，他提出，现时的**政策容易随主政者的变动而影响执行的连续性，能不能尝试建立一个吸纳**的组织，一些涉及公共决策的事务，一旦交由这个组织讨论决议，便不能随意变动。“我只能算是提了个建议，列书记当时说自己在此前也有类似的想法，只是没有合适的机会进行尝试和改革。”孙志恒说。

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孙志恒说这是基于自己对新加坡等国家*理模式的了解。其后，容桂决咨委确是参照议会制的运作模式。

相比新加坡，香港与顺德在地理和人文环境上更为接近，而孙志恒也善用了这一资源。此前的媒体公开报道，决咨委刚开始运行时，孙志恒希望像香港立法会主席曾钰成那样起到执行主任委员的作用：开会时少说总结的话、少说具体评判的话，多扮演一个主持人的角色。他甚至还通过顺德香港联谊总会的关系，将曾钰成请到容桂与相关负责人交流。

实际上，无论是学习香港，还是新加坡，顺德都已具备这样的条件。新加坡国立大学教授郑永年在接受采访时提到，新加坡发展的*大贡献，是培养了*大的中产阶层，也就是橄榄形的社会结构，这样的社会结构具有包容性，能保证社会基本公正，每个个体在机会面前是平等的，也就是避免所谓的中等收入陷阱。郑永年说，顺德现在也步入人均GDP近2万元的中等收入水平，如何避免这个困境，需要产业和社会的“双转型”。

顺德在2009年大部制改革之后，特别是2011年7月14日，时任省委书记汪洋来顺德，强调顺德要“勇敢地承担起探索全省社会管理创新的重任，成为广东社会建设的尖兵”后，顺德在社会建设上一直创新不断，这些都是叶中平眼中，企业家参与公共事务风气形成的大好环境。

叶中平也认同“中等收入陷阱”理论，他认为香港作为近半个世纪以来能成功跨越的少数地区之一，其不少经验正被顺德吸收以推进社会建设。

叶的另一个身份是顺德五大法定机构之一顺德区文化艺术发展中心的理事长，他认为带半官方性质的法定机构，是一种全新的社会管理模式，在某些领域上显然比**更有优势：*先，企业家在使用纳税人的钱时会更有效率，因为他们“懂得怎样有效配置资源”；其次，长官一言堂，容易在运作中出现“寻租”，而由人大制定规则，利用法定机构推动一些社会事务，“这样就实现了裁判员与运动员的分离。”

他在各种场合都“鼓吹”法定机构的“意义”，“像决咨委一样，在香港，法定机构存在了六七十年。”他在一次论坛讨论中说到，香港任何一个社团、组织，都有自己的章程，而且大家会按照法律、章程严格执行。“在内地，不少人会感觉章程是虚的，但在香港，要是程序不合法，不按章程办事，事情就不能继续下去！香港的法*精神就体现在这里，一个社团运作，也按照法律、规章制度做事，这是一种游戏规则。”

他**的顺德区文化艺术中心，目前正通过独立运作发展顺德多个文化艺术项目，这个学自香港的新形式，也是他作为企业家参与公共事务的另一个渠道。

在质疑中成长

顺峰山公园“托管”事件，引发对进一步完善决咨委制度的反思。全由企业家成立的容桂青促会，近两年角色慢慢淡化

2014年6月12日，顺德爆发出一个“大消息”：已经在顺德落地项目的深圳华侨城集团，突然宣布顺峰山公园交由华侨城管理。这一消息当时并未获得官方确认，是一个单方面信源，但一石激起千层浪，一时间，媒体和社会舆论纷纷质疑这么重大的公共议题，是否应该在决策前经由公众讨论，并运用顺德业已建立的决咨委。

事发后，叶中平很快在微博上发表看法，“让社会对这类事表达意见与讨论，是社会管理进步的表现。”随后，他在媒体上发表了《决策咨询的前置化、公开化、制度化》一文，称顺德决咨委建立4年，已到了值得认真总结的时候，他论述说，在香港众多的咨询委网页中，很容易找到上次会议讨论的议题、各委员的发言记录，“这种阳光化的模式，我认为值得顺德各个决咨委学习。”

通过分析这种制度，他提出公共决策要实现前置化、公开化、制度化这“三化”。前置化是在**部门制定公共政策前就应该先咨询，公开化就是讨论要公开，而制度化，则是“规定什么样的政策必须通过在相关的咨询委员会的程序”。

顺峰山公园“托管”事件很快迎来**回应：公园仍免费开放，明确不纳入华侨城托管范畴。此前汹涌的舆论至此平息下来，不过作为一个标志性事件，此事也让**开始回过头来检视决咨委的制度建设。同时媒体和社会舆论也蓦然发现，2014年前七个月，数个镇街决咨委未开过决策咨询会。

顺德区委副秘书长李允冠对此分析说，此前顺德的各个决咨委中，并没有明确的制度规定哪些事项需要咨询，自然缺少活力，解决办法*先仍然是制度化、规范化，“其实就算在香港，也不是所有东西都要经过咨询，有明确的制度去界定哪些事项要咨询。”

他的观点得到区府办决策咨询科负责人谭醒然证实。据谭介绍，顺德决咨委制度今年的重点就是“在制度上下功夫”，目前决策部门也考虑过“重大事项必须进入决咨委”，但对什么是“重大”，很难有一个清晰界定。**方面也多次和法制部门、法律界人士一起探讨，“只能说，这一整套更加完善的制度正在制定中。”

孙志恒**的容桂决咨委，也在这两年发展中不断完善。容桂第二届决咨委中有企业老总背景的委员更多了，达到15名，这会否影响公共决策？有委员回忆，2011年一次有关顺德区“一河两岸”拆迁的议题讨论中，会上透露**有将容奇港搬迁至杏坛了哥山港区的计划，此项动议引来身为容奇港集装箱码头有限公司董事长的张海涛反对，当时主持人打断，认为该发言过于关涉具体企业利益，应回避。

回忆起这段小插曲，孙志恒说，其实委员为自己行业发声应该鼓励，所要杜绝的，是那种只关涉自己企业利益的发言，要避免这种情况“裹挟”公共利益。在他建议下，“利益回避制”被写入新的决咨委章程。

和决咨委、圆方社企一直吸引着公众眼光相比，致力于青少年成长服务的容桂青促会，这两年却变得有些沉寂。据青促会方面介绍，它所购买的社工服务在已逐渐成熟，以NGO身份监管的幼儿园也已实现了“扭亏为盈”，因此青促会角色开始渐渐淡化，转为“幕后”。“目前，社工服务项目，更多是由**方面进行统筹，幼儿园运作也大多由园方规划和运作。”容桂青促会会长佘永亮说。

事实上，青促会面临的一个尴尬，是它“民非企”的性质决定了经费只能大部分依赖会员，青促会缺乏自我造血的功能。佘永亮说，这个问题不仅容桂青促会遇到了，当前大部分的行业协会都将面临。

佘永亮不愿说太多目前的新项目及计划，“和以前都差不多啊，没什么好讲的。”此前他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谈到，青促会的诞生是社会改革需要，其职责就是去承接**一些职能，其作用更多体现在项目成长初期，等项目慢慢成长起来，能够独立，也就减少了对青促会的依赖，他认为这也是“一件好事”。

企业家图什么？

企业家图什么，这是值得探讨的问题，他们在履行社会责任的同时，也获得声誉和影响力的回报

孙志恒、叶中平们通过各个渠道参与社会公共事务，有效地推动了公共议题进展。例如容桂决咨委，每一次议题结束后，委员们的咨询意见都会得到一个综合回馈，许多在后续的实施中也得到吸收。容桂决咨委曾开会议专门讨论桂州医院异地重建事宜，当时有委员质疑，医院外表不用搞得那么花哨，应以实用为主；还有委员对医院布局有异议，细到太平间的具体位置和朝向；有人还提议，要在医院大楼外墙设置太阳能光板，减少医院白天的用电量，使新建的医院低碳环保。容桂街道办后来反馈说，这几条建议全部得到吸纳。

2014年9月3日，容桂决咨委第三届召开了*次会议，由于章程规定，担任了前两届主任的他退出了本届决咨委。容桂**特别向他发出了感谢信，并邀请他全程列席新一届决咨委。孙志恒称，对于离开决咨委十分不舍，“虽然决咨委只是虚拟的议会，但我们提出的意见总是能得到**的重视，希望新一届的委员保持敢提意见的作风。”

运营快一年，圆方现在大概实现了收支平衡，据说前6个月有3万元盈余。黎镜波说，从现在的情况看，很多股东的投入还是远远大于回报的，因为股东要倾注大量精力，但却按章程并不能分红。按照圆方章程规定，股东可以拿回5万元本金及利息，但公司的利润，将用于其滚动发展。这一条股东不能分红的公司的规定，也让圆方这个社会企业受到不少外界质疑。

不能分红，还要贡献出自己的资源，企业家做圆方图什么？黎镜波并没有回避这个问题，“这和圆方的宗旨不违背。”他说，每个股东都有自己的诉求，通过这个平台，每个人也都可以得到想要的东西，或许是资源，或许是名气。

叶中平也未回避企业家参与公共事务的动机问题。2011年7月14日汪洋来顺德后，叶中平发表了一篇《设立社会荣誉制度之我见》的文章，当时顺德区人民**发布《关于规范社会组织管理加快社会组织发展的实施意见》文件，倡导设立社会组织激励机制，设立社会荣誉制度，引导社会组织履行社会责任。叶中平在他的文章中称，这方面香港建立了一个比较完善的勋章制标准，用来奖励对社会有突出贡献的人，而且该制度有相当的社会公信力和认受性。“香港的社会名流，被别人介绍时，先说勋章，再是名字，以此表明他的社会价值。”他建议顺德考虑学习这个做法。

叶中平用马斯洛需求理论来解释企业家参与社会公共事务的动机。在这个理论中，人的需求被分为生理、安全、社交、尊重和自我实现五类，依次由较低层次到较高层次，“你看，上面的层次已经不是钱了。”他说，企业家有追求更高价值的动机，**、社会也需要对他们承认，在他看来，一个正视企业家群体诉求的社会，让企业家在获得声誉和影响力回报的同时，也能让他们在参与公共事务时拥有更加持续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