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听到房子的尖叫?

2011年3月26日，原普君南拆迁区，一座危房矗立在普君市场后面。佛山石湾红卫岗，阳光洒在一座斑驳的小楼上。季华路上，一家已经倒闭的修建成豪华邮轮式的海鲜酒楼。佛山市高明区明城镇，一座乡村书塾倒塌后剩下的石门框。原普君南拆迁区，一座被掏空的房子如一张脸，“眼”里还发着光。祖庙后面一座院子的墙上，一个海棠形的门被封住了，一根大烟囱穿墙而过。

我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超现实的房子，在原普君南拆迁区，一座被掏空、墙上写着熟悉的“拆”字的房子，它的三面窗户在一侧墙面排成倒品字形，像一个廋骨嶙峋、颧骨突出的人脸，抑或就是一个骷髅。在那双黑洞洞的眼睛里，居然还闪着眸子一样的亮光。我看着它，它在尖叫，是的，它的目光充满了恐怖，贯穿我的全身。在那个街道响着汽车喇叭和人声嘈杂的晚上，我的耳朵仿佛遭受了一次强音的穿刺，这让我拍下这幅照片后好久，总是想起**画家蒙克所画的《呐喊》，和他一样，我听到了一种挥之不去的尖叫，内心感到莫名的不安。

匆忙没有让我失掉对房子的注视。我总会被一些*特的房子打动，可同时又说不出我对它们的喜爱。例如普君南拆迁区的一座危房，两根木头勉强撑着，墙壁开裂。房子的头顶却长满了如蓬的藤蔓，如人危在旦夕又潇洒得秀发飘飘。还有石湾红卫岗边的一座普通居民房，阳光打在这个破烂的房子墙边，光影斑驳间，生活的繁杂和每一次漏雨、点灯，都让我想起温暖和休憩如此亲切。偶尔在乡间，还能看到旧时的书塾，书塾已**，徒留“协亭书塾”的石刻，如被毁灭未尽的时空门廊一般。当然，我也喜欢一切不是房子的房子，例如在季华路边那个早已废弃多年、锈迹斑斑的“海鲜船”。即使是商业的驱动，也可以不是那种千篇一律的四四方方水泥盒子嘛。

图/张明术　文/李文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