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需要更积极的财政政策

大局观

■姚洋 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院长

中国的经济表现依然严峻。2015年12月财新PMI和服务业PMI均低于50,表明企业界对2016年感到悲观。除此之外,离岸市场对人民币贬值的预期正在上升。今年可能将是中国经济自1998年以来*困难的一年。

自1992年以来,中国经济经历了4个繁荣或萧条期,前3个周期每个大约都持续了7年。*先是1992年到1997年的繁荣期。然后是1998年到2003年的萧条期。之后,中国经济进入了高速增长时期,由于中国的大规模经济刺激计划,这一时期并未因**金融危机而中止。因此,这一繁荣期的持续时间比7年稍长,直到2012年才停止。从那时起,中国经济又进入了萧条期。如果每个周期持续7年的规律依然有效,2016年将是本次萧条期的谷底。

在近期的**经济工作会议后,中国**宣布了5项应对2016年经济放缓的措施:去产能、去库存、去杠杆、降成本、补短板。这些举措和**之前制定的供给侧改革议程一致。前三项举措意在使中国经济实现真正的结构性调整。这并不容易,如果真刀真枪地实施,会带来一些痛苦。后两项举措旨在加强实体经济的供给能力。从长期来看,这些举措将帮助中国走上更健康发展的道路。

然而,这些举措不太可能在短期内提高增长率。事实上,前三项举措不仅不会促使经济扩张,反而会促使经济收缩。的确,在供给过剩的行业,尤其是钢、水泥和煤炭行业,许多企业靠降价销售产品勉强维持生存。因此,去除这些行业的过剩产能将让工业生产者出厂价格指数(PPI)企稳。然而,此举不会提振需求,而需求才是中国现在真正需要的。**希望新进城的居民能够带来住房需求,消化供给过剩的住房(官方估计,按照过去3年的平均销售速度计算,现有住房库存需要7年才能消化)。但这看起来只是一厢情愿,大多数刚刚在城市安家的家庭都买不起城市住房。

如果说前两项举措还可能加强经济,第三项举措去杠杆必将对经济产生紧缩效应。中国经济的确处于高杠杆区间。但在经济严重下行的时候去杠杆并不合适。中国**还需要留意的是,市场对人民币贬值的预期高涨。对国内信贷市场管理不当可能引发更严重的贬值。

中国现在真正需要的是需求。考虑到很多企业的悲观情绪,**的当务之急是采取更积极的财政政策。过去几年,中国**在广义的财政支出上出人意料地一直采取了紧缩的财政政策。除了常规财政支出以外,这种广义上的财政支出还应包括**的预算外支出,尤其是基于土地出售收入的支出,以及各种准**机构的支出。在这一定义下,中金公司**经济学家梁红发现,从2011年底到2015年9月,广义**部门的储蓄从11万亿元人民币增长至21万亿元人民币。

财政扩张能够帮助**完成其为2016年设定的部分目标。比如,**可以发行**债券以购买闲置住房,然后将其减价出售或出租给低收入家庭。这将迅速减少房地产行业的库存。此外,这还会大幅减少未偿债务,提振建筑业需求。地方**投资也应该会得到重振。

中国经济放缓的主要原因是需求不足。中国经济中有很多闲置产能,因此,强烈建议中国**采取更积极的财政政策。

(转自《FT》中文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