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户籍人口享有就业补贴、职业培训、创业贷款等多种优惠政策,但是在**教育资源稀缺的现状下,东莞户口*厚重的含金量还是在“子女入读公校”这一福祉上,这也是不少人不惜几度折返,把户口迁入东莞的原因。南都记者采访的三个入户故事里,两个都是因为孩子或未来将要出生的孩子。
“当年办理跑断腿如今手续快很多”
姓名:段雨
职业:**事业单位东莞办事处
入户耗时:不到一个月
“准迁证下来了。”6月23日,段雨收到老公发来的短信,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这离他们向东莞市南城公安分局提交入户申请,过去还不到一个月,“比想象中的快多了。”
对于在东莞工作了近8年的段雨来说,这一纸“本地人身份”来得却不算快。一毕业就来东莞,工作、结婚、育女,还把父母接来东莞,生命的轨迹,早已迁移到了东莞这座异乡城市。
四处漂泊的“户口本”
2006年就来东莞工作的段雨,原本可以赶上买房入户的末班车,但对于刚毕业还要还大学助学贷款、积蓄不多的她来说,买房基本上是个没想过的奢望。
2008年1月1日起,东莞叫停实施了12年之久的“购房入户”政策:凡2008年1月1日以后买房子的外地人口,将不能因此“落户”东莞了。
“还记得那时,很多人赶在新政之前买房。”当时还是单身的段雨,并没有意识到入户的重要性。她甚至忘了,自己的户口经历了几轮迁移,已经到了自己从没去过的长沙。
如果把段雨的户口本比作一个四处漂泊的信封,那么上面至少已经盖了四个地方的“邮戳”。02年考上大学,户口从湖南郴州迁到甘肃兰州;06年大学毕业,户口签回省会长沙;08年换新工作,从长沙再签回工作单位总部所在的广州。
“以前觉得,户口对我来说就是一张废纸,没什么用。”又或者说,当没有产生具体需求时,很多人都不愿意在户口本这件事情上,给自己带来太多的麻烦。
孩子是入户*大的动力
如果不是因为女儿的降临,段雨也许还没那么快想到要把户口迁到东莞。“从怀孕的时候,就开始未雨绸缪,落户、上学,哪样小孩的人生大事离得开户口?”
2012年3月,发现怀孕的段雨,**次将入户东莞提上日程,却发现事情并没那么简单。没有了买房入户的政策,加上人才入户对技能、证书的限制。通过积分入户的方式,是当时大部分新莞人实现入户愿望的*佳途径。
“我工作单位的总部在广州,虽然东莞部门已经成立了十多年,但是员工的社保都是在广州买的。”没想到,一项社保缴纳卡住了段雨。实际上,这恐怕也是不少外派东莞工作又想在东莞安家的新莞人遇到的*大难题。
“小孩出生后,应该没那么快面临上学的问题,看这几年入户政策越来越宽松,我相信自己很快可以等到够条件入户的那天。”平时经常关注新闻的段雨,对东莞入户政策的放宽非常看好,她在等待*佳申请时机的到来。
入户时间比想象中快得多
她很快就等到了。今年4月,东莞正式放宽人才引进政策,门槛降低到“只要具备本科学历一项,基本就能入户”。而对于经历过迁户口之难的段雨来说,有关部门**的“快捷”更让她松了一口气。
段雨和老公都曾经经历过迁户口办手续之难。“比办准生证还难!”段雨回忆,08年刚入职新工作时,因为所有手续必须本人到场办理,自己专门跑了两趟长沙,才把户口转到广州。而2012年,同样需要把户口从郑州转回湖南的老公,坐了几个晚上的*车,在郑州、湖南之间来回奔波了两次,才搞定户口。
“这次把户口从湖南老家转到东莞,手续比想象中快太多了!”由于流程简化,很多手续并不一定需要本人到场,段雨老公只打了两个电话,从老家寄回所需要的计生证明,然后带齐段雨这边提供的证明材料,再花**时间,分别到南城计生办和南城人力资源局,就能成功审核完资料。
审核完后,再到南城公安分局,提交入户申请。一个月不到,也就是6月23日,就拿到了公安局下发的准迁证。巧的是,就在段雨收到准迁证的当天,她就看到朋友圈中的一条**分享。刚刚办完入户手续的朋友,在一条晒户口本的**中说:“我的准迁证昨**来,今天去了广州一趟,回来再去公安分局一趟,就搞定了。”
“未雨绸缪,入户只为将来的宝宝”
姓名:小卫
职业:**事业单位东莞办事处
入户耗时:69天
对于未婚的小卫来说,入户东莞的意愿并不强烈。小卫在一家**事业单位东莞站工作,2008年大学毕业后户口也只留在武汉人才市场,没有迁出。“真正考虑入户是今年入户新政出台后,好像手续不是那么麻烦,想着就迁过来算了。”小卫表示,毕业后人事关系挂靠在武汉人才市场,每年需要交100多元的挂靠费,而且平时要续签港澳通行证等也不方便。
看中新政入户手续便捷
“如果将来孩子要在东莞读书的话,可能孩子读公校会方便点。不过我买的是学位房,本来就有公校学位的,其实这方面的吸引力也不是很大。”小卫强调,决定今年迁户口到东莞主要是东莞的入户新政使得手续简单,“要是像以前那么麻烦,绝不会迁过来。”
今年4月8日,在东莞的人才入户新政出台5天后,小卫开始了迁移户口的工作。“入户细则我看了很多遍,相关新闻报道也看了很多遍,发现*难办的就是计划生育证明。”小卫称,入户细则要求户口所在地计生办要出具计生证明,多方咨询才知道要到计生办开计生证明前,还需要单位先开相关计生证明。
4月22日,小卫委托同学开好户口所在地出具的计生证明后,到东莞市人力资源局万江分局递交资料时被告知,该单位只认拟入户地所出具的计生证明,这在入户细则中完全没有提到。
“说是办一份计生证明,其实要开三份,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复杂。”小卫表示,在入户过程中除了计生证明办理较为复杂外,其他材料都比较容易收集,政府部门中万江公安分局*难打交道。
公安部门审核太“磨人”
“入户过程中一共去了4次万江公安分局,办理窗口每次只有不到一半的窗口开放,服务态度很差,对于问题咨询很不耐心。”小卫表示,*可气的是万江公安分局不同的工作人员对材料要求不同,有工作人员在有购房合同和房产证的情况下还要求有房产登记证明,有的要求补交父母身份证复印件,有的人要求提供父母身份证原件。
“你不发*他们反复要求你补交材料,问得再清楚下一次又冒出新的要求,你当场发*后又可以收下材料*终顺利入户,感觉很没有原则性。”小卫表示,对于咨询工作人员也表现得没有耐心。
今年6月16日,小卫终于拿到了东莞的户口本,此次入户东莞一共耗时69天。“整个过程中在公安阶段耗时*多,虽然早就按入户细则准备好了材料,但公安部门有很多新的要求,并没有在网站明确告知,导致多跑了好几趟。”
公安部门审核时间是*长的,相比之下人力资源部门是当场审核,要高效得多。小卫建议,公安部门应该在官网明示入户东莞所需要的材料并提高审核效率。
新政难敌潜规则想入社区被拒
姓名:雷先生
职业:外企白领
入户耗时:随迁入户失败耗时一个月
湖南人雷先生前年来莞,去年跟相恋十年的女友结婚,外企工作三年,恰逢三十而立,今年年底即将有**个孩子。本该幸福感爆棚的雷先生,却连续一个多月为入户的事烦心。尽管他的条件符合迁入政策,但是却抵触了乡规民约的“潜规则”,历经了一轮的随迁入户受阻之后,他只好放弃,试图重新通过积分制入户。
为方便出国,申请入户东莞
在外企工作近三年的雷先生,免不了经常出国出差,由于户口在老家,每次办理相关手续都十分麻烦。他说,遇上证件过期、年检等事项,必须亲自回湖南邵阳的公安部门办理证件,来回耗时一周,对工作而言太不经济。
思量之下,雷先生决定将户口从老家迁到东莞。目前,东莞有人才入户、投靠、积分等几种入户形式,其中投靠入户程序和手续相对简单,但要经过不同的几个部门签字批准。
雷先生在外企工作,加上房子、学历等条件,满足积分入户条件,但他觉得那还是麻烦--需要拿大学毕业证去专门机构做学历鉴定,又得来回跑几个部门,还不如在自己门口办事。
为求快,雷先生决定采用夫妻随迁的方式,将自己户口挂靠在妻子所在的东城樟村。他咨询东城街道和公安部门,对方答复称其符合随迁入户的条件。
东城公安分局解释说,夫妻分居两地,在不同的市、县,不同的两个地方,就满足申请夫妻投靠的基本条件,可以向公安机关申请。
符合政策,却被拒之门外
雷先生本以为,接下来就是按照东城公安分局所说,只需经过居委会社区,迁入地例如东城街道计划生育办公室批准,再来公安部门审批即可。但妻子所在的樟村社区居委会却不开接收函,对方称不符合相关规定。
雷先生妻子也很纳闷,按照规定,提供夫妻双方的户口本、身份证、结婚证就好,此外计生证、准生证也都置办齐全了,但居委会还是说,不行。“印象中很多办事都牵扯到计划生育,但我们并不违反计划生育政策啊。”在疑惑之外,雷先生似乎有所眉目,原来樟村是个老村,以前有厂房、土地,牵扯到分红等利益,但他办入户完全只是为了出国等手续方便省时,“从没想过要分红,而且2008年起外来人入户就必须签无分红的协议。”
询问再三未解,6月上旬,雷先生在东莞一官方电视台记者的陪同下,再次来到入户手续卡壳的樟村社区。居委会工作人员给出的说法让人不解,如果女方(雷先生妻子)家里没有男孩,雷先生就能入户,有则不能。
“那个家庭呢,没有生男孩的,才可以入赘一个,如果他有三姊妹,四姊妹也好,只能有一个,(她)家里现在有个弟弟,所以就不能,就是那个样子。”雷先生想根据工作人员的这一说法查看成文的依据,但樟村社区居委会无法出示。
乡规民约,阻碍随迁入户
随后一名社区领导亲自接待了雷先生,对方介绍说,社区很少出现像雷先生这样的情况,他还证实,工作人员所说的文件确实是不成文的规定,从1972年村民自治延续至今。“可以说是一种传统,一种乡规民约。”
东城樟村社区居委会负责人也出面解释,从生产队到生产小组,从村委到社区,几十年都按照这个乡规民约操作,“你要突然让我们改,我们也要问一下上边。”这名负责人当即表示,雷先生能否入户需要向上级主管部门汇报,因为打破民约的事情,社区没法做主。
6月9日节目播出当天,这档电视新闻节目中称,“在节目播出之前,雷先生说,社区向上级请示之后,他终于入户了。”
但近三周后的6月24日,雷先生坦承,入户其实并未办妥。连连叹气的雷先生沉默再三,还是说出了隐情———节目播出后,樟村社区干部很是重视,连续几天一到晚上八点多吃完饭,就晃悠到家里来了,跟老母亲拉家常,话题不外乎就是女婿入户的事,说到要睡觉了才离开。
“居委会的人也都是邻里邻居,为一个入户的事情闹大了也不好,想想还是算了。”雷先生说,本来入户就是图个方便快捷,不想惹是非,更不想母亲为此担惊受怕。“我们年轻人较真的事情,在老人家看来就是天大的事。”
雷先生走出办公室,挤出一个白牙倏然一笑。他已经放弃挂靠樟村,还是决定重新走积分入户的“老路子”———“虽然慢,但毕竟它有成文的规定做支撑啊,别人也会按照那个规定办事。”
这次把户口从湖南老家转到东莞,手续比想象中快太多了!由于流程简化,很多手续并不一定需要本人到场。
———段雨将户口迁入东莞用了69天
入户过程中一共去了4次公安分局,办理窗口每次只有不到一半的窗口开放,服务态度很差,对于问题咨询很不耐心。
———小卫户口迁入过程中,直言公安部门审核太磨人
统筹:南都记者陈静
本版采写:南都记者陈静吴雪峰卫学军龚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