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底P2P最大坏账事件 穗4纸企涉联合骗贷

金山联等广州四纸企控制人成立关联公司达数十家,重复抵押、开假仓单、借新还旧骗贷近9亿元

随着P2P平台红岭创投爆出行业*大坏账事件,广州市金山联纸业有限公司(下简称金山联)、广州翠月纸业、广州琳烽信纸业、广州鸣瑞贸易公司等联合骗贷的真相也浮出水面。记者近日实地走访获悉,上述四企业的实际控制人郝艺远8月下旬已“失联”,为郝艺远实际控股的广东浆纸交易所也已停业。另据知情人士透露,目前郝艺远的关联企业共欠7家银行多达近7亿元的欠款,债权机构还包括至少两家**资产管理机构以及数量不明的民间借款人、信托、上下游商户。其前员工透露,为了方便**,郝艺远成立了数十家公司,“表面上没有关系,事实上都是关联企业”。记者从全国企业信用信息公示系统查到的资料也显示这些企业与郝艺远的关系的确不一般(见右图)。■记者 许莉芸

多方债权人身陷其中

“利空来了,慢慢消化吧”,8月28日上午,红岭创投董事长周世平在其官网社区发帖称,红岭创投涉及广州四家纸企借款本金总额1亿元兑付。8月29日、9月2日本报相继报道了《广州4家纸张贸易公司**疑走佬》和《红岭创投实现**期还款垫付》。

周世平*早在红岭创投的官网中爆出坏账消息时,称“因为案情复杂,已经在广州经侦报案,同时在深圳福田**立案”。关于这起坏账事件的更多细节浮出水面。

前金山联员工张春(化名)对记者透露,供应链**、重复抵押、开具假仓单**成为郝艺远众多企业**的惯用伎俩。其中主要涉及多方债权人,7家银行大佬也被牵涉其中,其中包括某国有大行,涉及金额7亿元左右。而此前有媒体报道,该行回应称,媒体报道的金山联的关联公司广东金信通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下称“金信通”)在该行的贷款主要采取不动产抵押方式用信,该行将密切关注该信贷客户的经营发展情况,全力做好信贷风险防范和资产保全工作。

除了银行,张春称金信通还有5000万元的民间借贷欠款,据其称其中涉及广州多家小贷公司,这些借款月息高达四分以上。小贷行业**人士表示,“月息高于三分五的借款,本金几乎都是‘打水漂’,就是看谁能接下*后一棒”。

同时,他还爆料,郝艺远还涉及很多上下游企业的欠款,据称,金信通已欠下广西、湖南等地四五家上游纸厂四五千万元的赊款,另外还包括金山联、翠月纸业等四家企业至少2000万元以上的预付款。

郝艺远的游戏还拉进了部分国企。广州天健物流园有限公司作为郝艺远的关联企业,租用了某大型国有集团旗下的三个仓库。记者所获得的一份资料显示,郝艺远一方与仓库合作,开具假仓单,再用假仓单进行**。而张春也爆料称2010年后,金信通80%的关联方贸易**都是“骗贷”。就张春的说法,记者再度走访了部分涉事企业,但无法见到公司的负责人士,留守的员工也以“不清楚”回绝了记者的采访。

而直到记者发稿,金信通公司的律师也未对一星期前的采访提纲进行任何回复。

老套的“借新还旧”资金游戏

有业内人士指出,郝艺远玩的就是老套的“借新还旧”的资金游戏。但在去年上海钢贸事件后,银行对于纸行业的贷款也格外小心。有前员工透露,银行从去年底开始对其催收贷款,“因为还不上,所以找了民间借贷,本来想着还完银行的钱再跟银行贷款来还民间借贷的钱”,没想到“此次红岭创投向警方报警才成为压垮郝艺远的‘*后一根稻草’”。

据悉,从2007年开始,郝艺远对**的依赖度就开始提升了。“那时候纸行业利润开始下滑,钱不像以前那么好赚了,不过,当时银行鼓励纸企**,**渠道便利”。而为了方便**,郝艺远更是成立了数十家公司。“这种**都是关联方为其提供担保。从银行借钱,四家纸业公司可以为金信通提供担保,从民间借贷借款,金信通则作为担保公司,为四家纸业公司担保。这就形成了一个借贷的闭环。” 张春表示。

周世平也表示,本次事件为企业跟仓库物流合伙犯罪,将货物重复抵押给银行骗贷。

此次事件并不是没有预警。今年7月初,金信通的一些高管就相继辞职。张春称随着郝艺远**的盘子越做越大,企业管理也十分混乱,“公司的高管也成为了‘资金掮客’,有些人向公司报的月息为四五分,而实际上只有三分”,这也造成了企业**成本的上升。

浆纸交易所成债权争夺焦点

早在8月16日风声初传,就先后有债权机构派人到德辉物流仓库(翠月纸业、琳烽信纸业质押纸品存放处)搬运纸品,开始了“抢纸大战”。“有个机构找了几十号人围住仓库,不让别人进。” 目睹该事件的人士称。

由于纸品重复质押,远无法覆盖全部坏账,如何瓜分剩余资产是债权机构竞争的核心。而现在只剩下广东浆纸交易所成为众多债权人争夺的焦点。虽然此前该交易所曾发布公告称与金山联没有任何股权关系,但记者登录全国企业信用信息公示系统查询得知,广东浆纸交易所董事长为郝艺远,更有知情人士爆料,他控股了交易所90%的股权。

张春称在郝艺远的蓝图构思中,想模仿“广州塑料交易所”,会员在交易所集中交易,再通过交易所进行**。与塑料行业不同,纸行业难以标准化。业内人士称,目前行业均采取厂家定价的规则,即每个厂家的纸张出厂价格不同,行业标准无法统一,因此,浆纸交易所无法取得定价权。

虽说如此,在目前寻找不到郝艺远核心及转移资产的情况下,交易所也成为了众矢之的。此前有知情人士透露,红岭创投有意取得浆纸交易所的股权,一来与其P2P平台整合,获得总体估值提升,二来借此进入广州市场。

据一位接近交易所的人士称目前交易所估值6.8亿元。不过,此前也有媒体报道,至今年一季度,浆纸交易所的固定资产合计476.4万元,占总资产的13.7%,由此推算总资产为3477万元

而更有纸行业人士认为,即使拿到了交易所的牌照,如不能实现价值也是白费,“交易所的盈利模式是有问题的,”该人士表示,“纸企凭什么要通过交易所交易、**呢?如果吸引不了会员企业,交易所也名存实亡”。同时,他还透露目前交易所虽然注册会员有几百人,但活跃会员不超20个会员单位。

造纸行业低迷加剧**困局

虽然日前广东浆纸交易所资讯门户网站“国际浆纸网”主页仍有内容更新,但是记者发现在“*新供应”一栏中,*近更新的企业信息为2014年7月14日,而此前每个月都有企业*近更新的供应信息。

记者也以贸易商的身份联系到了中山某纸企,该企业负责人表示去年5000元/吨白卡纸、轻涂纸、铜版纸现在4000/吨就可以出手,“我已经欠了几百万的债,亏本甩卖,一吨进价4500元呢,我现在就是想套现”,他表示,如果能够接盘他所有的纸张,可以获得更低价格。“每吨还可以再便宜一两百元”,他急切地希望记者能够马上接盘。张春也表示,目前铜版纸也从高峰期的8000元/吨跌至现在的5000元/吨到6000元/吨,跌幅将近四成。

当问及纸企缘何出现“地震”时,他轻叹一口气,说到:“这几年纸行业市场不景气,严重地出现供大于求的情况,企业利润极低,再加上人工成本上涨,“做一吨亏一吨”,他如此形容行业发展情况。

有业内人士对记者表示,目前全国纸浆生产“身处寒冬之中”,他表示,始于2011年的这一轮纸业寒冬期已经近3年之久,他预计“今年到后年应该都处于行业调整期”。同时他还表示,“产业是有周期性规律的,发展形势有高涨也有低迷,是正常现象”。但对于行业何时才能回暖,他却表示“难以判断”。

红岭创投P2P坏账启示录:大平台不代表无坏账之忧

须选对的模式、挑景气的行业、做分散的投资

红岭创投的1亿坏账也成为P2P有史以来*大规模的坏账。虽然老周(红岭创投董事长)*早踢爆了广州纸业资金**骗贷的问题,公开坦诚地向投资者公布事情进展及细节,也承诺平台将对投资者进行垫付,并于9月10日垫付了**批3000万元欠款。但不得不说,如果换了其他平台是否能承担这样的后果呢?而投资者在学会挑选平台之外,还要学会挑选模式、挑选项目、挑选投资的行业,更要懂得投资有风险。

■记者 许莉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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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选P2P是否适合做大额借贷?

眼下P2P平台正值满地开花的阶段,注册资本可能也就几千万元,然而却出现动辄上亿的大型**项目,这不得不让人心有余悸。P2P行业是否适合做大额借贷?记者采访了诸多人士,大多数业内人士均表示,小额借贷有悖于P2P小额分散的本质。“做大额的核心思想是做优质借款人,做优质风控。但基本有一个常识,再“好”的借款人,再强的风控,也有百密总有一疏之时。”知名网贷学者叶隐对记者表示。

虽然红岭创投请了深圳发展银行原副行长张宇加盟担任总经理,大单项目按银行标准在做,但是即使有*优质的借款资源、一手抵押物的银行,每年也有坏账。此次红岭创投凭借平台实力可以熬过去,“但对于很多注册资本也就是几千万的平台来讲,一个几千万的标的坏掉,就是100%的风险。”叶隐表示。

“大单资金量较大,一旦出现风险,诉讼期长则1-2年,对于现金为王、流动性为王的P2P而言,容易造成流动性风险。”有平台负责人认为,如果P2P网贷一味追求大额借贷,甚至动辄过亿——那等于是在抢银行等传统金融机构的蛋糕。

叶隐建议,投资者要首选做小额分散产品的平台。“一标决定生死的,不建议投资人去投。网贷投资收益的确高,但还没高到像股票等需要赌一把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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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目所处行业风险几何?

如何挑选项目也是筛选P2P平台的一大问题。各行各业都通过平台进行**,可谓是五花八门。网贷之家首席研究员马骏对记者表示,投资者在选择大额标的时,行业风险应该成为首要考虑因素。“比如房地产、钢贸、纸张、大宗商品等行业的投资应慎重。”他表示,大宗商品的质押物由于价格波动比较大,因此风险难以把控,“比如像铜这类的价格一直处于下跌趋势”。与广州纸企**事件类似,此前也曾曝出青岛港的铜**仓单重复抵押事件。

以房地产行业为例,“目前不少涉及房地产企业**的借款项目大多平台都会采取先垫付再转让的模式,即先一次性将借款资金融给企业并拿到企业房产或土地的相关抵押然后分多个项目分期限进行拆标。”知情人士表示,拆标已经成为许多平台发布大额标的的主要手段,从而造成了期限和金额的错配,“平台要承担一定的还款压力,也容易引发流动性风险”。

虽然目前很多平台因为要保护**客户的信息隐私,不能公布**方的全部信息,但是根据公布的信息中也可以看见一些蛛丝马迹。“纸行业本身就处于夕阳产业,行业发展不景气,纸张产能也严重过剩,利润也不高。”地标金融CEO刘侠风表示。马骏也建议投资者选择朝阳行业投资,比如像IT、教育行业等。

此外,投资者还要关心**者借钱的用途,而对于盈利周期特别长的行业,也要格外谨慎。如果借款企业资金回笼本身周期较长,这对随时需要兑付提现的P2P平台而言,会面临庞大的流动性压力。一旦提现出现问题或遭遇挤兑平台就可能面临倒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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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量风险承受能力几何?

分散投资一直被视为P2P投资的不二法门。但是通过此次广州纸业坏账事件,记者发现投资者无论从人数还是从金额而言,集中度仍较高。网贷之家研究员杨凌驰表示,在1亿元坏账所涉及的4567个投资人中,排名**的投资人的投资金额达240万元。而投资金额排名前10%、前20%的投资人,投资金额占总金额比例分别达64.3%和80.7%。

对此现象,不少业内人士认为红岭创投作为华南地区老牌的平台,口碑一直很好。而红岭创投坏账爆出后,记者也采访到了几位坏账的投资者,他们均表示并没有太大担忧,“相信老周能还钱。”但此举并不具可复制性。刘侠风也表示,无论投资者选择哪种模式都是有风险的,“哪怕产品只有千分之一的风险,如果投资者碰到了就是100%的风险。风险不可怕,关键是要看这个坏账能不能兜底,要看平台兜底的能力和意愿。”

**网贷投资者木子表示,按照投资者的风险接受能力,低的可将资金按7︰3投资,即七成可选择有银行背景的平台如陆金所、开鑫贷、金开贷,收益在8%左右;三成可选择钱多多、钱立方、人安资本,收益在15%左右。如果风险接受能力高,可反过来按3︰7投资。马骏还表示,分散投资不仅仅针对平台分散,还包括投资平台所在地分散、行业分散、利率分散等等。

贷帮创始人尹飞也提醒投资者,网贷本身是一个投资行为,“在网贷上投资不能大额,一定是闲散资金,”对于普通投资者,要选择自己能看得懂的项目,比如**方借钱是为了餐馆运营等等这种做小生意的,“而像纸业**、高科技项目等等就要谨慎,因为这种就连专业做信贷的人都有可能分辨不清楚,更何况是普通投资者呢。”

此外,投资平台后,就跟股市投资一样,把钱撒进去之后要定期关注它,关注这个平台的信息,关注相关的新闻、平台的运营情况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