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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9月，又一枚“教改”的重磅炸弹，在深圳小学校园里投下。一种低年级“包班制”教学正在深圳多所小学试点———深圳小学、深圳实验学校小学部、福田区明德学校、福民小学、益强小学共五所学校低年级共十多班级成为了“试点”的对象。所谓“包班”，简而言之便是一两名老师“包下”整个班级，大科小科全部包揽的教学方式。这一改革，被视作旨在克服“分科”局限，促进学生综合发展的一种方案。
但这个“大胆”方案甫一出炉，“转型”之痛便严峻地摆在了众人的面前。过往的课程设计、师资配备、管理制度均遭遇了**的挑战。教师的知识结构也迎来**的要求。在鼓励“全面发展”、“全人教育”的大背景下，教师的跨界教学成为一种流行趋势。但是，家长和学生却未必买账，“激发学生学习兴趣，提升师生感情和班级凝聚力”的意图，恐怕也需长期观望。
“包班制”刚一推出就丢失了**基础？
“包班制”具体操作开来便是，不光是教师要“跨科”教，连一堂课上也要“跨科”———语文和美术一起学、学音乐的同时认数字，传统的科目限制被**打破。学科壁垒被解散，多学科教学融合，如语文、品德与生活、美术由一位教师教学；数学、英语由另一位教师担任，这些老师集中办公、集中备课以便沟通。
这一改革，主要是针对低年级学生的心智特点而进行的课程设计。因为，低龄学生心智发育程度有限，过早分科学习容易造成偏科陋习，不利于形成理想的知识结构。按照**上“包班教学”的通行标准，一般是由2至3名小学教师包下一个班级所有课程的教学任务，设置20人左右的“小班”，但按照目前深圳学校的生源压力，这样显然很难配置师生比这样**的“小班”。以福田区明德学校为例，共有9个班级试点“包班”，但却涵盖了300名低年级学生，距离**级小班仍有不少差距。
但这个改革却未能得到公众的呼应，仅仅“试行”了一个月，消极言论便占据了**主流。“什么都要包，以后会否来个转包？教育整天折腾，美其名改革，搞得师生人心惶惶，今天不知明天事，实在不是孩子们教育之福音”、“同一老师教语数英，若小朋友不喜欢这位老师或不适应这位老师的教学方法，是否几门功课都会很糟？”“三个老师的工作量压缩到两个老师来做？现在深圳一个班都要40人，孩子教学质量难以**，还累死老师”———家长的抱怨和质疑，已**从网络上迅速蔓延。一个刚一推动便已丢失了**基础的改革，到底能走多远？
“包班制”应有明显“跨科”特点的情境设计
深圳小学语文教师安铭曾经观摩过一台由匈牙利音乐教师组织的“包班课”，教师坐在屋子**愉快地弹奏钢琴，围成一圈的孩子们各自手持印有简谱音符字样的卡片，听音乐辨识数目。装盛了不同高度冰水的量杯，对应不同的音阶，也对应不同的数字，分发到孩子们的手中。“老师组织了一个‘听音’游戏，奏出一个音阶，要求蒙上眼睛的学生猜数猜音，然后用手中不同的‘数字’卡片组合成一*小曲。”这样一来，学生们就形象地理解了数字与音乐的微妙联系。
这类小型的游戏设计，令安铭深有启发。在她看来，“包班制”就应该包含更多具有明显“跨科”特点的情境设计。但实际操作起来却谈何容易。“目前包班教学缺乏一个教研、教材方面的系统支持，仅凭教师个人兴趣或瞬间灵感创作的‘跨科课程’，实际上很难完成既定的教学目标。而教学的效果实际上也很难量化。”
“包班制”的操作难度，不少教育工作者已提前预料。师资之困，是目前*大的掣肘。精通两科或更多科目的教师犹如凤毛麟角。“虽然低年级的科目难度并不大，但科目差异始终客观存在，不同课程有不同的授课手段和教学要求，即使老师能够看懂并运用两门甚至更多科目的知识，但两门知识是否都能按照合理的教学规律进行教学，可就不一定了。”深圳罗湖外国语学校一名谢姓教师如是说。
“包班教学”的核心是“小班化”能否真正实施
为了弥补师资上的弱势，目前深圳各“试点”学校所采取的策略是，整合现有的教育人力资源进行重新的配置。如深圳实验学校小学部的做法则是教师内部“轮岗”，让教师尽量教不同的年级，熟悉不同年龄段的知识水准和心理状态，以求适应完整的全科教学能力；深圳小学的做法是在一年级随机选择两个班，每个班由两位教师负责。据悉，“全科”平台打通后，现行的低年级课程体系将会划分为人文语言素养、数理科学素养、艺术体育素养、个人特长素养和人格精神素养5类。
事实上，“包班教学”能否持续有效地运行，除了课程支持和教研支持外，*关键的核心是“小班化”能否真正实施。“包班教学低年级可以试行，一是知识比较浅显，教师容易胜任；二是可增进师生感情，有利于教学和学生情感发育；三是可从小培养孩子融会贯通的学习习惯。但要真正达到好效果，*重要的是必须实现小班教学，不然，顾都顾不来，一切都是徒劳。”深圳名门望族教研中心主任蔡照光如是说。
还有一些学校早已做好了“包班制”的初步准备，但出于“现实原因”没有及时推行，因为它所涉及的不仅仅是校内课程和人力的重新规划。深圳市新沙小学校长郑耀宗透露：“我国建国初期施行的教育制度，基本就是包班制，而现在世界上教育水平较为先进的国家也都采用包班制，它是科学的、进步的教育机制，但包班制应当建立在小班化以及与之相匹配的师范教育的基础上，学校还要有相应的教学设计和教学配置，目前而言，包班制只能说是一种尝试，需要有胆识的人来继续推动。”事实上，新沙小学也曾计划于本学期正式推出“包班制”改革，但由于学校教师编制受阻、学校教师学科结构不全面而被迫放弃。
“包班制”还需要解决的一个问题是，如何与更高学段的分科教学进行及时的衔接。“以前深圳也在中学搞过‘科学’课目的改革，但后来又被迫回到从前的路，说明并不是所有的改革都会成功的。脱离整体设计的局部尝试，其生命力能否持久，只能观望。”有教师提醒道。
采写：图片：CF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