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血液的种类和配型足够多元。在深圳,经常献血的Rh阴性血型者约为300-500人。深圳血库较为充盈。“数据库”的整理与更新,始终保持动态。深圳献血的“自愿度”与“纯粹度”更高。
人们对稀有血型的认知,往往源自于文学作品和影视作品的戏剧化场景———危重病房里,面色苍白的“熊猫血”(Rh阴性)患者急需输血救命,但是,搜遍友邻,竟然找不到一个血型匹配者……生命垂危之际,一位远方表亲正好也有相近血型,从千里之外赶赴,迅速抽血救命———关于“血型”的知识,就在这样夸张荒诞的影视情节中获得了普及,渗透到人们的记忆之中。
不过,在深圳,这样惊险的剧情几乎是不会上演的———深圳市血液中心全城各区“设点”的血站常年维持足额的血液供应量,长达16年从未出现“血荒”的辉煌“战绩”也足可傲视全国其他市县。年轻化的城市人口结构也催生了“用血少,自愿献血多”这样供大于求的理想状态。除了ABO这个“常规”血型系统外,30多种罕见血液也在深圳志愿献血者的体内奔涌着,他们随时待命,铸造了一座永不停业的“移动血库”,为危重同胞及时献上救命血源。
A
血库供大于求,深圳人开始为“血太多”而犯愁?
深圳不仅是座“*都”,还是座“血都”。
“有趣的是,血库储量排名往往和经济发达程度排名相吻合,降雨量越高、离海岸越近的城市血库也常常是充盈的。”中国(深圳)稀有血型之家负责人林峰道出了一条有趣的血存地理分布规律。
比起那些经常闹“血荒”的城市,深圳显然有着更高的安全指数。深圳血液中心负责人杨宝成介绍,2013年深圳全城共采血近34万吨,血小板15000个单位。而无偿献血志愿者(经常献血者)则多达2000名以上,其中献血100次以上的也将近200人。这支队伍成为库存充足的“血液银行”,有时前去献血还会被婉拒:“不好意思,过几天再来吧,现在血库满了。”
不过,即使是与经济、医疗条件发达程度相当的城市竞逐“血存”,深圳也要**一个身位。相距仅100多公里的省城广州,向深圳“借血”已成为常态。2013年6月,深圳无偿献血志愿者赖嘉河与13位深圳“同道”清晨驱车赴穗,只为网上一则《广州地中海贫血患者求血》的呼救帖子。他们主动联系患者家属,随后赶往广州血液中心献血———仅仅耗时两小时,6人便分头捐出8个单位的血小板、4人献出全血,患者性命得以挽救……这个“异地献血”的流程,对于赖嘉河等而言早已轻车熟路。
后来,赖嘉河给省卫生厅相关负责人发了一条短信:“广州缺血,病人家属天天求救命血,深圳却因献血的人数太多而要预约限采,希望能协调从深圳调血支援广州,解决病人的医疗用血问题。”
各地嗷嗷待血,深圳却开始为“血太多”而犯愁。从“血荒”到“血盈”,从本土自足到异地援血,一幅*具深圳特色的人文图景已被孵化出炉。“因为年轻人多,受教育程度较高,深圳人普遍具有明显高于内地其他城市的献血意识,而以年轻人为主的人口结构,也决定了深圳的用血负担不会太重,这种供大于求的血液配给,放眼全国也是罕见的。”林峰道出了深圳“满血”的根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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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熊猫血”也不缺,深圳已建起“稀有血型数据库”
把深圳“册封”为“血都”,“量”的丰盈只是初级指标,血液的种类和配型也要足够多元。迄今为止,在ABO这个常规血型系统之外,现代科学已检测出30多种稀有血型品种,但媒体**曝光的却仅仅是稀有血型中的一项———Rh阴性血型(又称熊猫血)。在许多报章、书籍、影视极富渲染力的描述中,“熊猫血”患者的命运是岌岌可危的,任何一次流血都是命悬一线的,他们动辄掀起全国乃至**范围的血液募捐……这种打着“科普”旗号的夸张表达或许是对医学真相的歪曲。
“其实‘熊猫血’并非真地像‘熊猫’一样稀贵,熊猫血型占人群中的比例大约是0.1%-0.3%,比照深圳的总人口数进行换算,大概有1万-2万人是Rh阴性血型。”按照林峰的描述,Rh阴性实际上是一种常见血型,而生活在深圳的“熊猫血”患者也并不危险。这种“安全感”或许要归功于一座正在深圳落户的“稀有血型数据库”,它将全国各地稀有血型者的资料归档集结,求助者一旦“呼救”,数据库便可链接到同城或邻城的匹配血型者,便于就近献血施救。
身为这座“血型数据库”的创始人,林峰的数据整理工作已持续了7年。“目前,稀有血型数据库已经收集了全国各地2万多个稀有血型者的通讯资料,在深圳,经常献血的Rh阴性血型者约为300-500人,这些‘应急’志愿者随时待命,加上血站血库原有的储血,熊猫血型者的用血实际上并无多少后顾之忧。”
但比“熊猫血”更**的血型,鲜少有****,稀有血型数据库也将它们“记录在案”。“目前已经发现并为**输血协会承认的血型系统有30多种,MNSSU血型、P型血、和D缺失型血等极为**的血型民众也需要知晓。”而*令林峰印象深刻的,当属**仅占十几万分之一比例的“孟买”血型,目前国内仅报道30例,而在“稀有血型数据库”中亦有6例赫然在案。“所幸的是,其中数位‘孟买血者’都生活于华南地区,一旦出现用血问题也可以就近互助,否则就没救了。”
“数据库”的整理与更新,始终保持动态。这也和深圳人求新求快的精神相吻合。“我们不要‘僵尸数据’,因此要和这些稀有血型者保持密切的通讯联系———手机、QQ、**要保持畅通,对他们是否变更居住地点也要密切跟踪。另外,我们也要对会员进行分级管理,经常献血并且血型经过专业医疗机构认定的会员设为一级会员,而较少献血者或血型并未准确认定者设为二级会员,依此类推。”林峰对数据库的精心梳理,实际上变革了传统血库、血站的数据档案管理模式,在他的眼中,每一个记录在案的会员,绝不是冰冷生硬的条目和一成不变的数字,而是一个个能够延续他人生命的珍贵宝藏。
一座由民间力量建设的“全国稀有血型数据库”能在深圳发起并延续7年光阴,也是深圳人献血意识、用血意识位居全国**的间接映照。作为数据库的另一主要采集者,深圳志愿献血者蒙蒙也感叹:“在内地很多城市,人们对‘献血’一词讳莫如深,各种‘献血害死人’的惊悚传言颇为流行。在这种**氛围下,‘血型数据库’显然很难得到持续性的接力,难觅生存空间。而在深圳,很多志愿者会用具体的行动来支援数据库,从而使数据的‘内存’越来越庞大。下一步,我们还将开发出献血志愿者的APP数据服务系统。”
C
“反哺”献血者,深圳重视“输血者”与“受捐者”的双向人文关怀
早在数年前,深圳房地产信息网就发起过一次“深圳人献血意识”的调查,当时跟帖者大多表示“具有多次献血经历”,并狂晒各种献血证书及纪念品。如今,越来越多深圳人意识到“献血”是神圣之举的同时,也开始对献血者本身进行“反哺式”的人文关怀。萦绕在“献血”这个崇高行动之上的人文内涵,不仅仅是指对失血者的救助,更有对无偿施助者的服务与关爱。
深圳白领*湘有过这样一次“**型”献血经历:“我拿着体检证明去血站献血,工作人员还一个劲儿嘘寒问暖。各种病史被询问了个遍,*后发现我有眼疾,便提醒道,献血有可能导致视网膜脱落,虽然几率很小但也不得不防……”*后,*湘的鲜血没有献出,但她收获的却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捐助”。
“献血对健康人有益”———这已经成为主流媒体呼吁民众献血的常用口号,但在具体献血操作上,“健康”与否却很难充分判定。“理论上说,适度献血对‘健康人’确实无害,但都市人或多或少都处于亚健康状态,有些人即使体魄、面色良好,常规的体检也无恙,但仍无法断定这个人是否存在隐疾,是否完全适宜献血。”广州中医药大学临床医学系博士吴奇认为,正因为“输血者”和“用血者”各自承担不同的健康风险,故而“输出”和“输入”两端理应得到双向的人文关怀,这种意识,深圳已经走在全国**。
“正所谓‘仓廪实而知礼节’,深圳血库较为充盈,所以能够更多关注输血者本身的感受,而不需要用‘连哄带骗’的方式激励民众献血。”在吴奇的印象中,内地许多城市常常把“志愿献血”异化为“指标献血”、“行政献血”、“强制献血”,献血这个自愿行动常常跟许多功利性的内容、特权相挂钩(考试加分、升职指标、用血免费等),相较之下,深圳献血的“自愿度”与“纯粹度”显然要更高。
“深圳还有一个优势,就是毗邻香港,而香港的公益献血水平已基本达到了发达国家的水准,对献血志愿者的组织管理、健康呵护及综合关爱有着许多成功经验,而深圳的志愿者队伍也能与一河之隔的香港保持长期的‘血液’互动,从而取长补短。”林峰补充了一条深圳堪称“血都”的重要证据。
关于献血的tips和误区
献血者直接抽血输在受捐者身上?NO!
影视剧中,献血的情节常被烘托得惊心动魄———护士将献血者的血液抽取,然后通过针筒直接扎在患者的静脉上……这种镜头在现实中是不可能发生的。据深圳市血液中心相关负责人介绍,志愿者献血必须由专门的献血点(血库、血站)把关,在血站里献血后再将血浆转至目标医院。即使是指定献血对象,也必须保证“从血站进,从血站出”———输入端和输出端被并入到一个“中介”中进行管理,主要是出于用血安全、用血规范的考虑。“若是献血者与患者自行联系,可能还会滋生‘卖血’、‘挟血要价’等乱象。”血液中心相关负责人如是说。
血型差别不仅影响输血,还影响生育
母亲是“熊猫血”,父亲是非熊猫血,有可能导致新生儿发生Rh溶血病。当孕中母婴血型不合时,母体便会产生针对胎儿血型的抗-D抗体,胎儿受到抗体侵害时就可能发生溶血病,危及母婴健康。“目前深圳一些大型综合医院虽然会将Rh阴性血型纳入到孕检之中,但对抗-D抗体的检测却比较忽略,所以孕妇一旦测出‘熊猫血型’,*好追加抗-D抗体的检查,以防不测。”
血库存量可留意深圳血液中心官方网站
深圳血液中心网站会在显眼位置每周发布“献血指引”,公布A、0、B、AB型血液的存量动态,市民可从中获悉“哪种型号血多,哪种血少”,根据指引及时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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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写:南都记者周正阳图片:中国稀有血型之家提供